顾凝连忙收回握在门把上的手，藏在身后。
来人一开门看见顾凝，也愣了一下，问道：“凝凝？”
“应总。”
顾凝绷紧脸，向前挪动了几步。
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正是应爽。
她戴了一个蕾丝包边的贝雷帽，脖子上的纱巾掩在黑红相间的呢大衣里，戴着针织手套的手上，拎着一只皮包和大袋装的零食，关上门走了进来。
“凝凝，你怎么在这儿？”应爽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柜子上，一边脱手套一边轻声问道，“你孙叔叔呢？”
顾凝向通往餐厅的过道那里看了看，低头没有回答。
对于应爽的到来，顾凝是有些担心的。
倒不是因为她是孙子盛的妻子有“共犯”的嫌疑，恰恰相反，顾凝看应爽一脸茫然，不敢想象她知道孙子盛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在顾凝的印象里，应爽是一位知性和善、又独立高傲的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顾凝很欣赏她，她是她的榜样。
而且，看得出，应爽很爱她的丈夫。
顾凝并不想让她知晓一些事受到打击——至少现在不要。
显然，孙子盛也是这样想的。
“阿爽，你怎么过来了？”
从餐厅里小跑出来，孙子盛的神情已经从方才的苦痛回忆中恢复如常。
“哦，我来给大白送些吃的。”应爽回答道，目光依旧停留在顾凝身上。
孙子盛接过应爽脱下的外衣，搭在沙发背上，脸上挂着笑说道：“真是，这么晚过来就给只狗送吃的。你呢，吃晚饭了吗？”
“我不用。”应爽收回目光，回道。
“那你先带它去楼上吧。”孙子盛提议道。
“不用，就带它出去溜溜。回来的时候我顺便把它链子解了，你先别出去。”应爽转身对孙子盛说道，双眸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墙上打开的监控显示屏，“我上楼换套衣服就走。”
“好。”孙子盛点头道。
“凝凝你们慢慢吃。”应爽对顾凝点了一下头，提起包，走上了楼梯。
一番对话中，她再没问顾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
客厅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孙子盛的脸色又沉下去，快步往餐厅去拿手机。
而一直低着脑袋的顾凝轻轻转头，透净的窗外，又一次出现了钟温谨的身影。
他伸出手，向厨房那里指了指，又比了个“二”的手势。顾凝冲他微一颔首，窗外的那道身影便再一次悄然无声地没入了黑暗中。
抬手看看手表，顾凝深吸一口气，回头见孙子盛拿着手机出来，嗓门儿比起之前的随意，有所约束地低了下来：“老顾啊，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凝凝在这儿，你放心，再过估摸半小时……”
“我饿了。”
“就找人送她回去……凝凝，你说什么？”
“还有饭吗？”
孙子盛停住话头，转头惊讶得看向顾凝，疑惑着点头道：“有，还有。”
闻言，顾凝头也不回，径直往餐厅走去，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而在那过道尽头的右端，直对餐桌的窗扇，已被完全打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