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顾凝敲了几下门，待办公室里那位身穿白大褂的科主任抬头看她，才走了进去。
“小顾，还没下班呢？”科主任是个年近半百的男人，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向顾凝招呼道。
“嗯。”顾凝应道，犹豫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有什么事？”
“主任，我是想来跟您请个假。”顾凝迟疑着说道。
“怎么了，生病了吗？”科主任抬头问道，一双圆眼睛从厚重的镜片上面看着顾凝，让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顾凝摇摇头，说道：“就，有点私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调理好心态。我现在的状态，怕会影响到工作。”
科主任停下手上的事情，两手搭在桌上，疑惑道：“状态？你最近的状态不是挺好的。你们小组的那份研究报告我看了，很用心，写得也不错。”
“嗯。”顾凝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看看她，科主任推了一下眼镜，又继续手上的事，说道：“要是有事耽误工作，可以请假。不过怕心态影响的话，这也不是你自己凭感觉想想的。接下来也不忙，休息的时候调整看，等过几天科室例行心理测评，你做完那个再说吧。”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你手里还接着几个病人的案子呢，临时换人，对他们也不好。”
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得顿口无言，顾凝沉默一阵后，点了点头。
提着包走出医院，顾凝拨通了她母亲的电话：“喂，妈……我今天回去，嗯，晚饭在家里吃。”
上了公交车，顾凝习惯性地往车厢的尾部走去，在最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
在城市中平缓地前进着，车厢里拥挤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的热气也越来越浓。
顾凝将车窗打开一条缝，脑袋靠在上面，享受着外面冰凉而清新的寒风。
她想起来，第一次“穿越”的时候，也是这个时间，在这样的公交车上，看见了窗外清晨的曦光。
她得相信，最后也会看到那样的晨曦。
“什么？为什么？”
饭桌上，顾凝只提了那么一句，她母亲就惊讶地放下碗筷，瞪起眼睛看着她问道。
“就是，我们最近又新开了一个课题。”顾凝说着在公交车上编织好的谎话，向她父母解释道，“因为要深入到神经科学上面，又正好是缓解记忆障碍的方面，所以想实际了解一些。爸，你们最近在研究哪些啊？”
顾凝的父亲还没回答，便被她母亲接过话茬问道：“这是你们院里支持的，还是你自己想想的？”
顾凝抿了抿嘴，回答道：“是我想，做得好一点。”
“我们在阶段性的研究。”顾凝的父亲开口道，“你来也参与不了什么，别把自己弄得太累。”
“我最近不忙的。”顾凝劝道，“不是有走访实验者、整理一些数据之类的么？我可以做那个……也可以直接接触科研和医疗的关联。”
顾凝的父亲和顾凝一样，都是下决定很慢的人。顾凝好说歹说，她的父母才改变主意，答应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