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顾凝听到那边办公室里的人在喊，稍稍探出头，只见一人快步出来，见资料室的门和灯都被打了开，连忙走了进去。
紧贴在玻璃上，顾凝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谁在里面？”刚才进去的那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是自然的大嗓门儿，“这里不能随便进的，是公司机密的地方！”
语气越来越严肃，顾凝听着也不禁紧张起来——里面倘若真有那个黑衣人藏着怎么办，他那么冰冷不好惹，尽管也算是一家公司里的人，但要是不该发现的东西被发现的话，会不会……
顾凝咬了咬牙，不禁为进去的人那愈来愈响的严肃语气暗自捏了把汗。
“到底是谁呀！说句……”用带着怒火的语气喊到一半，那人忽然停了住。
顾凝手中的拳头不禁一紧。
正准备掏出手机时，里面的说话声又继续了，而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调甚至可以用“悠扬”来形容。
“这、这不是冯大秘书吗？真是，怎么到这里也不说一声。”那人笑呵呵地招呼道，“诶，冯秘书长，这就要走吗？你找什么资料我帮你……”
话未说完，被他称呼为“冯秘书”的人就已经快步走了出来——因为此时的顾凝，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脚步声，正直冲这边过来。
四肢一慌，顾凝反而迟钝了一下，才想起来要赶紧避开，于是立马踮起脚跟跨着大步蹑手蹑脚地往楼梯间退回去，心里祈祷千万别被碰见个正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小姐。”
背后的那个人，只彬彬有礼地说了这四个字。
顾凝的大脑飞速旋转，一边极慢地转身，一边搜索着能够勉强扯出的借口来搪塞。
然而，就在回过头看清眼前之人的一霎那，顾凝想到的什么理由，都被一口冷气堵在了喉中。
身后的那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形同机械木偶般的，正是把顾凝载到别墅里看管的孙子盛的司机。
“请吧。”
他向一旁弯腰伸手，做出了一个很是礼貌的姿势，嘴角向上扯起，明显的假笑让顾凝感到浑身不自在。
身上打了几下寒战，顾凝感到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即便是在开着空调暖如春天的屋子里，却依旧像是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刮在身上，连走路的步子都冻得僵硬。
“咚咚咚。”
一言不发地将顾凝带上了两层楼，冯秘书敲了敲门。
“叮！请进。”铃声响起，门缓缓打了开。
冯秘书撤步立在门旁，低下头，两只手握着垂在身前，静然不动。
“这是在以前，不会有事的，不会的……”顾凝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忍住乱颤的呼吸，抬步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开敞的大办公室，从木色的地板到深棕色的皮质沙发，都带着一种高贵华侈的气息。
宽敞的办公桌后，一把黑色椅子悠悠地转过来，孙子盛两手搭在扶手上，看见顾凝时，原本眯起的双眼微张，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