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顾凝参加了研发部招收临时秘书的面试。
过程也没有多少严苛，面试的只有陈方和冯秘书两个人，顾凝进去把简历递上，然后被简单地提问了几句。
近距离看那冯秘书，粗短的眉毛一直整整平平，圆眼睛大的跟铜铃似的，却没写着任何隐含的波澜。和陈方那敛起所有情绪藏在内里的状态不同，冯秘书的所有表情，似乎都是没有灵魂的浮于表面。
他时而点头，时而倾身，动作都是随着旁边陈方的一举一动而变化，甚至连什么时候提问题，都像是在填补陈方沉默时的空白。
这种极致的服从型人格，就像一个活着的牵线木偶般，让顾凝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现在的工作可能会和秘书的事情有所冲突，请问你自认有能力做好吗？”陈方问道。
“可以。”顾凝两只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回答道，“就算是本职工作，也会出现事情叠在一起的情况，我相信自己锻炼出一定的分轻重缓急、有效工作的能力。”
陈方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资料，两只手搭上桌面，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认为自己比别人的长处在哪里？”
看着他直视过来的眼睛，顾凝的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却没有立即回答。
由于是临时帮忙的，又在公司内部招，其实总共来面试的也不过五六个人。其中四个是还没毕业的实习生，另外还有抱着能借此进核心部门的想法过来的，可以说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长处很多。”顾凝开口说道，“第一，我有工作经验；第二，我的专业是心理学，因此在待人接物和处理文件上都有能力做好；第三……”
垂眸顿了顿，顾凝重新回应陈方的眼神，目光稳稳地说道：“第三，我很需要它。”
很需要这个机会，让她找到能够再次深挖下去的线索。
陈方盯着顾凝看了几秒，才往后退退身子，点头道：“谢谢顾小姐，暂时就这些问题，结果后面会通知。”
“好。”顾凝起身回道，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座位。
关上办公室门前，顾凝往里面又扫过一眼，她看见冯秘书正两手拎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向陈方弯腰告辞。
这副姿态，顾凝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不管手上有没有东西，他都那样身形恭敬地握着双手垂在身前，做出彬彬有礼的模样。
说起来……
那个电脑包，他经常会带在身边，干净平坦的包面，看上去很受主人的爱护。
能让冯秘书这样的人宝贝的东西——顾凝轻轻合上门——会不会，和他的上司孙子盛有关？
走廊里，时不时从一间办公室的门里走出来步履着急的人，“蹬蹬噔”、“嗒嗒嗒”，鞋子的落地声在两侧墙面间回荡，很快又被关进另一个门里。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世界中忙碌着，外面的人，又如何可以窥探其中一二？
往前走着，顾凝转动眼珠寻思，一抬头，双眼落在走廊墙角的监控头上，一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