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钟温谨两手插着口袋，仰着身子往两人走近过来，目光落在顾凝一身的凌乱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顾凝，你怎么这幅样子？”他皱眉问道，上前一步盯着顾凝被绑上绷带的脖子，“你脖子受伤了？”
“嗯。”顾凝低头浅声应道。
上下打量着顾凝，钟温谨又问道：“怎么回事？”
顾凝此时的心里一团乱麻，却是如石头落地般安定下来，疲惫感随之如浪潮涌来。
没了意愿解释什么，顾凝默然不答。
“你刚才和她一起出去了吗？”没听到顾凝的回答，钟温谨转而向陈方问道。
“没有。”陈方看了眼顾凝，答道。
“对了，你接到孙总的电话没？”钟温谨问道，见陈方一脸茫然，歪头寻思起来，“刚刚他打电话，突然说明天签约取消了，临时有事要回去，下次再谈。”
陈方落眸微一寻思，点了点头，正好这时，他收到了孙子盛打来的电话。
走了几步背对着两人，陈方接通电话，说道：“喂，孙总……好，嗯……”
“你这个——”钟温谨转过注意力，脑袋又向顾凝的脖子凑近了几分，打量着问道，“不会是被风筝线扯住了吧？”
回答他的，自然是顾凝一声不吭的白眼。
“咳咳。”钟温谨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直起身子挑了一下眉头，说道，“走吧，带你去医院。”
“不……”顾凝低眸无力地说道，她现在只想独自静静。
钟温谨却不由分说地上前，环住了顾凝的肩膀往前推着，说道：“赶紧走吧。”
“我不……”顾凝犟住身子，往后缩了一缩。
钟温谨的眉间因这轻微的后撤而紧蹙了一下，却又很快地恢复了随意的神色。
松下手臂，钟温谨又将双手插回兜里，说道：“那好吧，我去给你买点药擦擦。”
说完，他转身又往门厅外走了出去。
“钟……”陈方没来得及叫住他，转而对顾凝说道，“孙总他们已经在机场了，我们也今天回去，你可以吗？”
顾凝忍了口气，“嗯”了一声。
陈方点点头，准备继续往前走，顾凝忽而抬起了头，望着陈方的双眼透着恐惧与请求，声音微颤地问道：“陈总，我们，可以不坐飞机吗？”
陈方看着顾凝，似是在考虑，毕竟不搭飞机回去的话，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至少得一天，这对于惜时的他而言算是耽误了许多。
但眼前顾凝的状态，是显而易见的惨白无助。
于是简单地收拾了东西，陈方和顾凝以及买完伤药赶回来的钟温谨，一起去了车站。
“忍一下啊……嘶——”轻轻揭开顾凝脖子上缠绕的绷带，钟温谨吸着气说道，“给你处理的也太随意了，这样感染了怎么办。”
顾凝坐在候车大厅冰凉的座位上，两手的指甲相互压嵌着，脸上却是魂不守舍的木然。
“你不痛啊？顾凝？”钟温谨用手在顾凝眼前晃了晃，见她仍是双眼一眨不眨地怔怔看着某处，疑惑地转过了头。
座位的斜对面，是候车大厅里的电视，上面正播着今日刚刚发生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