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旁坐着的孙子盛淡定得很，一边扭头看向最前面铺着红毯的台子，一边时不时地端杯喝口茶，倒是比顾凝这个相对他和应爽之间的“局外人”安坦许多。
康承和英盛生意上向来既有来往又存在摩擦，要说孙子盛和应爽一点儿也不相识，那也不算正常。
可是他们现在，真的就只是“认识”的关系吗？
这样寻思着，顾凝的动作一时定格，只有眼睛因为涌上一丝酸意动了一下，目光随即被孙子盛旁边的人给带了过去。
钟温谨靠着椅背，一只手前伸搭在桌面上，慢慢地转着手中的透明杯子，微微歪脖往顾凝这边直直地看过来，嘴角带着一抹朦胧不清的笑意。
顾凝的目光立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似的，侧头垂下了眸，但随后便觉得自己做贼似的行为有些不妥当——
这家伙，不会是以为自己在看他吧？
沉下一口气，顾凝重新整理眼神，刚欲转头“提醒”回去，大厅里的灯光却突然黑了下来，只留下了照亮前面台子的浅白光芒。
顾凝的视力还没从亮度的突然变化中反应过来，场内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红台上走上了一个男人。
那极为标准的笑容，机械般的严谨动作，是冯秘书留给顾凝最深的印象，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很多惊骇回忆，让她感到一阵心慌。
“尊敬的各位公司领导，亲爱的各位来宾……”冯秘书站在台上，作为主持握着话筒慢慢悠悠地讲着开场白，除了说的话多了之外，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直接从顾凝的记忆中走出来的。
“那么接下来，有请此次交流会的主办方负责人、英盛总裁应爽女士，上台致辞！”
随着冯秘书扬起的手掌和又一阵掌声，顾凝总算看见了从后台走上来的应爽。
在白光的加持下，她的肤色被衬得更为白皙，一头利落的直发被梳起，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衣裙，光滑的丝质在聚光下看不出一丝褶皱，如同她脸上的笑容一般让人觉得舒服柔顺，和初次见面时一样。
顾凝立马转头想去看孙子盛的反应，可昏黑中，她连他的位置都找不清楚。
“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应爽泰然地立在台侧，根据投屏上的内容开始讲述，都是和此次交流相关的专业性内容，讲完后她便坐到了台下最前面的圆桌旁，然后其他的公司代表也分别上台发言，其中，还有孙子盛。
从上台到讲完，顾凝全程紧盯着台上台下的两人，却只捕捉到在孙子盛走下台时相互示意的一点头。过程中，应爽听一阵儿看几眼手机，并无什么异常之处。
而在她旁边，顾凝没有看到和新闻里她丈夫的长相一致的人，看来确如外界所说，夫妻俩各自负责各自的公司，而应爽，因此成为了独掌英盛大权的商界女强人。
这不正是她曾想做的事吗？
一场两个多小时的交流会，顾凝比同桌的记者们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眼见会议结束晚宴开始，她心里的紧张感不仅未有丝毫松懈，反而愈发绷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