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间，顾凝感觉房间里有些闷热，才想起来没来得及开窗通风。
于是避开了钟温谨的问话，她转身将窗帘拉到两旁，光线亮堂了许多，一开窗，微热的风便迫不及待地迎风吹来，驱散了她心头的微热。
“那你说说吧，因为什么事情焦虑？”顾凝问道，按惯例给他盛了杯热水。
“谢谢。”钟温谨摸了下杯子的温度，还很烫，便放弃了先喝一口的念头，说道，“因为我妈。你也知道，她逼我去相亲，平日里还向公司的人打探我的私事，她这人性子热，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敲锣打鼓的，说又说不动她，我该怎么办？”
“你指的是赵……阿姨她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虽然能想象得到她的举动，顾凝还是佯装不知地问道，“具体是什么表现呢？”
钟温谨点点头，回道：“嗯，本来也只是偶尔提上一两句，自从知道温谦——我亲弟弟，小三岁——他有了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矛头转向了我，比如上次和你见面，她让我爸擅用私权拿我的工资威胁我的，然后就问东问西，我也不好惹她生气。”
“所以你就告诉她，我们上周见面的事了吗？”顾凝问道。
“嗯，你知道了？”
“我妈今天刚问过我。”
“是么，她们消息倒是挺灵通，那顾医生，你是怎么说的？”钟温谨突然来了兴趣般地再次俯在桌沿上，跟顾凝拉近了一半的距离，问道。
顾凝现在知道他是故意说出来的了。
说不准在赵阿姨的追问下，还添油加醋了一些，才会让她母亲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叮嘱那些话。
“你是拿我当挡箭牌了？”她问道。
钟温谨的眼睛偏向了一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反正都是事实，而且说完赵女士立刻就走开了，还挺管用。诶，她们两个到底交流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别说这些私事了。”
“这不是你提起来的么？”
“我……”败给了他的纠缠，顾凝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耷拉下两只肩膀回道，“所以说做不了咨询，哪里能假装把你当做外人，怪奇怪的。”
“哦，这样啊。”听到她说到“外人”两个字，钟温谨的脸上闪过一丝连他自己或许都觉察不出来的笑意。
再次摸摸茶杯，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他喝了一小口后再抬眸，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和顾凝一对眼，两人回味起刚刚的话，忍不住同时笑了出来。
“的确怪奇怪的。”钟温谨赞同道。
窗外的阳光躲进了云层，房间里的光线也瞬间弱了下来，让空气里的噪声也随之一下子沉寂，留下些许暧昧的安静。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顾凝提醒自己，立即把笑容收住。
“还是谈谈别的吧，工作上呢，压力大吗？”她换了个话题，问道。
“就那样呗，谁的压力都不小。”钟温谨说道，“只要我爸不对我‘以权谋私’就行。对了，你是不是和孙副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