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钟温谨在她旁边轻声叫道，握住了她的手。
顾凝和他对视一眼，从他疼惜的双眸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刚好，她也是这样想的。
“孩子还没消息吗？”顾凝没有直接回应许圭的请求，而是看向旁边的彭队问道。
“嗯。”彭队点头答道。
顾凝只觉得头又有些痛了。
“顾医生……”许圭见状，不明其意，半是可怜半是恳切地快速说道，“你让我出去找她吧，做父母的才知道孩子会想些什么、喜欢什么，才会猜到她会去哪里啊……”
“是么，那你怎么跑到她那里去找了？”彭队语气凌冽着问道，“难道你孩子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许圭却没听出这是在责备他，连忙摇头答道：“不是的，我之前说过了，她不喜欢和陌生人亲近的。欣欣她很听话，尤其对她爷爷，总说她爷爷修的灯泡能照亮大楼最棒了，所以，所以她，绝对不会扔下我爸一个人乱跑的！”
他再次看向顾凝，脸上已然说不清楚是怎样的情绪。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顾医生，这件事你不能说没有责任的，这孩子一定得找到，不然、不然——”许圭咬牙切齿地停顿了下，又忽而哭丧起脸，语气也随之弱下去，“不然我爸他，他该怎么接受啊……”
“我说过。”顾凝不知该用何种口吻回应他的这些话，索性不带情绪地说道，“我们会帮你找孩子的。”
“真的吗？”
见许圭面露希冀，她回想起昨夜尖刀直对的场景，身上打了个寒战。
硬了硬心，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说道：“但是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抱歉，昨天发生的事我会如实向警察说明，孩子……如果你真的暂时出不来，不管你放不放心，我们只能说，会去找到她的。”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能想象到许圭的双眼或许渐渐变得绝望或是抓狂，因此紧紧捏着拳头，保持着面上的冷静。
察觉到她的微微颤抖，钟温谨悄悄握住了她的拳头。
“对不起。”顾凝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钟温谨往房间外走了出去。
走廊上，钟温谨看着她黯然忍泪的模样，回想起昨夜找到她时的模样。
那时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口中不断地细碎念着“怎么办”“没用了”之类的话，像是被什么执念操控着不得安宁。直到后来将她送去医院，她才真正地慢慢入眠。
究竟是为什么，她会给自己那么大的精神压力？
“你做得是对的。”钟温谨说道，上前轻轻抚住她的肩膀，想要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但顾凝的反应比他预想的坚韧许多。
“昨天剩下的地方有问到什么消息吗？”她回头向钟温谨问道，面上已恢复往日的冷静。
“没有。”
“警察那边呢？”
“还在排查车辆，但应该今天就能有消息了。”钟温谨将毫不容易从彭队那里捕捉到的消息告诉顾凝，说道，“所以，我想我们最好在这里等第一轮结果出来，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尽管已是坐立不安，但顾凝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佳的做法。
“好。”她点头道，往后抓了下头发。
发丝滑过颈部，空空如也的感觉让顾凝顿觉不安。
她抬头对钟温谨说道：“那赶紧，先送我去昨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