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很快查到了与那辆车有关的行踪记录，其中有几处的监控录像确切地拍到车主旁边跟了个孩子——那女孩正是许圭丢失的女儿。
于是在彭队带着人出发时，钟温谨和顾凝也紧跟在后面往外走。
出门前，顾凝碰见在一处角落的冰凉铁椅上坐着的许圭妻子，一双眼睛直而无神地放空着，烫卷过的棕发早没了光泽，脸色苍白得像是张被折腾过的白纸。
她是在这里等许圭，也或许是在等孩子的消息，但对眼前匆匆走过的几人似乎毫不在意，已经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
“顾凝。”钟温谨拉住想要过去的顾凝的臂弯，说道，“我们先走吧。”
转头看向他，再看彭队他们已经坐上警车，顾凝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步，心中暗叹一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好像是在万江广场那边。”钟温谨一边开车跟着彭队他们，一边说道，“说那里是最后看见小女孩和那个人出现的地方，之后的监控里就只有嫌疑人一个了。”
“也就是说，孩子很可能在那里？”顾凝问道。
“嗯……也不一定。不知道他们说的监控时间相差多少，得去找了才知道，不过——”钟温谨将手机递给顾凝，亮起的屏幕上是他上车前搜到的消息。
顾凝伸手接过，动荡的车里她低头看屏幕看得有点晕，因此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听钟温谨的推断上：“最后出现女孩的监控是在除夕前一天晚上，孩子走丢的第三天。万江广场举办了什么活动，人很多，所以如果真的是在那里和孩子分开，应该不会是想对孩子动手，倒是很有可能打算趁着人多甩掉她。”
“可是那应该早就有人发现孩子的。”顾凝翻看着几张当晚的活动照片，是一片挂着小灯串的草坪，光太暗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到很多人影。
钟温谨没再答话。
从他的沉默里，顾凝领会到他早就预想过的另一种可能性，也随之噤声。
但愿不是，她想。
到达万江广场时冬雨已停，灰蒙的天给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清冷的寒衣，平日里热闹的城市广场在眼下的年节中零星无人，只有一辆警车亮着红蓝的灯光在眼前忽闪忽闪。
“先等等。”下车后，钟温谨抓住要往民警那儿跑的顾凝，说道。
“不跟着他们吗？”
“嗯……他们会去调查的地方，我们没必要跟去。而且调监控问口供之类的事情，我们也没法做。”
“所以？”
“想想看，如果孩子找不到大人，她会去哪里？”钟温谨一只手摸着下巴，往四下环顾，说道，“我记得那孩子好像不太爱和人说话，当时我劝了一阵儿，她才肯从躲雨的地方钻出来……”
这样的孩子，顾凝倒是更能了解一些，她跟着钟温谨的思路继续推测道：“下雨又找不到爷爷，她也不愿意找陌生人帮忙，被那个人甩掉的话，她要么会在原地等，要么——”
“找个地方躲起来？”钟温谨看着顾凝，和她异口同声道。
两人迅速往左右转身观察着周围，万江广场的一面紧邻着市博物馆，周围是商业街和住区，还有一幢十八层的高楼，是去年刚建起的万江大厦。
此时店铺都关着门，不是能躲人的地方。
“会不会躲在公厕里？”顾凝睁大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