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热气袅袅，一只雪白莲足探入水中，掀起一圈涟漪。
水中的周王尊微微皱眉，果不其然很快就听见了杨清雅哎呦一声。
“嘶~这水怎么这么烫啊？”
“温泉能不烫吗？大半夜的不去歇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敢回头看我？”
“有何不敢？”周王尊作势便要回头，一时还把那姑娘给吓了一跳，急忙作势就要扇他一巴掌。
周王尊轻笑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山顶夜空。
“安然和安欣呢？”
“歇着了，那对双儿本来就是差不多的脾气，差不多的习惯，甚至连打瞌睡的时候都差不多。”
“是吗？”周王尊随口应了一句，话语之间并没有什么情绪。
杨清雅拍了拍水，问道，“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没什么头绪。”
“真的没有？”
“你想要我有什么头绪？”周王尊的话说到了这儿，下意识的回过头还想看那姑娘一眼。
不过她倒是鸡贼，刚一见他回头就推了他一把。
“你别回头~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一见点儿白的就露相。”
“你倒是挺了解我。”
“哼~”杨清雅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两人这么玩笑间，不知不觉好像水雾还更重了些。
杨清雅也没叫烫脚了，反倒是不自觉的搓了搓胳膊。
“怎么感觉好像变冷了？”
“是吗？”
“真的是冷了不少。”杨清雅搓了搓胳膊，这会儿还打了个寒颤。
说话间，不知什么时候起，刚才还滚烫无比的温泉好像真的变冷了。
冷热交替，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那寒意入骨，没一会儿就让杨清雅忍不住直哆嗦。
周王尊倒是一直面色淡漠也不做声。
眼看着杨清雅哆哆嗦嗦的直呵凉气，周王尊还没出手帮她一把，那姑娘心口却裂开了一片蛛网似的金黄光纹。
光纹一起，丝丝缕缕的金粉光华涣散升腾开来，她也跟着缓了一口气。
周王尊靠的近，隐隐也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气劲，下意识的正想回头，眼前的水雾之中却模糊的见到一个人影。
“我叫伊藤雪。”
“……”周王尊冷面无言。
“谁在说话？”杨清雅还没瞧出动静，下意识的探出脑袋问了一句。
那水雾之中眼看着飘出一根长长的白色绢布。
杨清雅刚想伸手去接着就被周王尊一巴掌拍开，她喊了一句疼，这会儿功夫，她身上的先天真武劲也淡了下来。
先天真武劲的金粉光影一散，原本还稍有缓和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直冻得杨清雅倒吸了一口凉气。
水雾之中颇有些鬼魅之感的伊藤雪似乎也注意到她的反应，往后退了些，不好意思道。
“没伤着你吧？”
“没事，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皮糙肉厚，跟母猪一样。”
“滚！你才是猪！”杨清雅没好气的推了周王尊一把。
没想到这么一推，她隐隐感觉他身上还分外的暖和。
明明这所谓的温泉表面都已经开始结薄霜了，但是他身上的温度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你怎么这么暖和？”
“我不该暖和？”
“……”杨清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是说话都费劲儿的人，估计也就他了。
两人这玩笑间，远处的伊藤雪似乎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开口问道。
“二位怎么会出现在我们伊藤家的后山？”
她这么一说，杨清雅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刚才她还没反应过来“伊藤雪”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你是伊藤家的人？”
“我是伊藤家的大小姐。”
杨清雅闻言，暗自给周王尊眨巴了一下眼睛，只不过他也没分心看她一眼。
水雾之中自称是伊藤雪的女子并未现身，只是听着声音像是一个文静的女孩。
温泉之中的冰霜渐起，甚至于杨清雅都有些挨不住，直往周王尊身边凑。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四周寒气渐起，杨清雅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伊藤雪还没解释，反倒是一直不作声的周王尊淡然道。
“是势。先天伴生，加上少年时没有好好规导，所以现在越发无法控制。”
“这竟然也是势？”
杨清雅本来就觉得这东西很玄乎，这会儿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寒气微朦的伊藤雪更是感觉无比诧异。
说是她比较惊讶，另外一边的伊藤雪显然也十分吃惊。
“阁下懂得如何控制灵压？”
“灵压？”杨清雅一时有些迷糊。
“也就是势。”周王尊轻飘飘的解释一句。
势简单说来就是气劲的外放，只不过相较于一般的气劲外放，气劲的凝实方式显得更加自然且纯粹。
这种技巧对于武者而言，算是到了一定阶段就会自行掌握的技巧，细说起来其实并不神秘。
只不过扶桑的叫法似乎不太一样。
“先生似乎也是一位武者？”水雾之中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
“武者？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扶桑人的？”杨清雅好像是特意乐意接话。
周王尊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小脑瓜，“我都和她说国语了，她还能不知道我是什么地方的人？”
那姑娘白了他一眼，一回头见着水雾微朦的温泉，免不了好奇道，“她说话的腔调怎么这么流利？”
水雾之中的伊藤雪轻声道，“我小时候随父亲去过你们国家。”
“去过海城吗？”杨清雅还真是心大得过分。
明明这水雾之中的姑娘还没露面，她这会儿好像还分外积极似的。
要是一会儿出来一个无面女，估计她能直接吓死过去。
周王尊冷眼旁观着两人的对话，相较于杨清雅的熟络，水雾之中的伊藤雪好像并不是太想搭理她。
那水雾之中即便是见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周王尊还是隐隐能感觉到她若有若无的注视。
这个自称伊藤雪的女子，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他来的。
氤氲的水雾将两人分隔开来，明暗之间，站在明亮处的周王尊处变不惊，反倒是那躲在影子里的伊藤雪暗暗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你在看啥？”冷面之间，杨清雅突然推了他一把，一下子破坏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