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的窒息和禁锢，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顾寒山想着这世界透出的微茫一角。
忍不住感叹一声。
不管在哪个世界，底层百姓向上的道路都很难，哪怕是这个所谓人道运朝。
人道昌盛，也不是百姓昌盛。
人人如龙的世界，真正的百姓昂扬向上的世界，至少顾寒山现在没有看到过。
那存在于很多理想家心中的理想国，缥缈无影，不知道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毕竟人心啊，最难测度，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好像是天地真理一般，哪个世界，都逃不出这个套路，不管是异世界还是其他地方。
当然了。
顾寒山也不过才到这个世界几天。
倒也不觉得自己就真的认识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且行且看。
阳世阴土，气运通神，冥冥有命，有趣有趣。
“啊，大人这句话...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最好时代，最坏时代！”
“哎，只不过，窒息和禁锢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算命先生陈中仁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顾寒山。
谄笑一声。
“改易命运只是艰难，但也并不是不可能。”
“实际上大乾朝廷也有堂皇之道给予世人，也有打破气运等级的大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算你没有家族产业，只要能读书，会读书，要是考上功名，一举气运就能扭转，要是成为运朝一员，更能掌控人道权柄，镇压人道领域，或者骁勇善战无惧生死，参军卫国，也是道途，哪怕死后，也能阴庭得命，继续为朝廷效命。”
“就像前门街的马家，三代之前也是个下力人，就是出了个秀才，所有人的气运都变了，还有流水巷的易家，几个儿子参军，据说在边疆血战而亡，朝廷感其忠义和骁勇，招其在阴土阴庭为将，征战恶鬼立下功勋，反哺阳世家人。”
“大人，我等心中，倒也对朝廷无怨，要是没有人道庇护，不说阳世邪魔横...呃，大人别误会，我说的是强者横行，弱者也同样生死难安，更别提死后，阴土之中，怨鬼凶鬼恶鬼肆虐了，人道气运之下，方有阴间秩序和体制，哪怕我陈家这种小族，先祖也总有几方阴宅容身。”
顾寒山看着眼前这人。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或许不甘是真的，现在说的也是真的。
不谈这个问题了。
自己不是来做民生考察报告的。
话题一转。
“对了，既然气运之道，知道的不少，那么你这观运之法，难道也很普及，那为何一些权贵也有看运的冲动。”
听到这句话。
陈中仁哪怕面对顾寒山有点战战兢兢，此刻也得意的扬起了头。
左看右看了一下。
这才低声说道：
“大人，你是否是看小老儿对您知无不言，轻易的就说出了吃饭的本事，所以觉得小老儿吃饭的本事普普通通？”
神情还有点苦涩的样子。
“大人，这也是您不一般，小老儿才如此，否则小老儿混迹各地，以重量论命运，八真二假，权贵世家也不过一笑而过，没人知道我这乃是观运之法，可看人气运颜色。”
“要知道，气运之道乃是根本，就算我陈家看运之法，只能看个朦胧，但是也是罕见，大人，陈某没有对你丝毫隐瞒，不是因为陈某不堪，而是知道大人的不凡，陈某做人坦荡真诚而已。”
“要知道，当年太祖，阴庭至高神帝陛下，据说就是少年奇遇，得到神帝望气术，可观天地大势气运，可观一地发展气运，可观万事万物气运细微增减，可观手下气运忠心，所以才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方有如今的大乾运朝绵延万载。”
“我陈家这个观气之法，虽然不及神帝亿万之一的神异，但是也足以说明不凡，小老儿算命铁口直断可不是乱说的。”
........
说到这里。
他忽然一抖。
好像想到了什么。
越发小心翼翼忐忑的看着顾寒山。
“大人，你应该有绝世威能，单凭肉身就有如此威能，还不引动人道反应，如此神通，应该不会对在下这点小小手段感兴趣吧，呵呵，应该不会吧，什么气运，大人这种存在，我自行我道，气运何能制！何必在乎他人气运！”
“人道法域，人道规则，掌控天下人，但有例外。”
顾寒山笑了笑。
说了一句他感觉莫名其妙的话。
“任何东西都有价格，相信我！”
接着话语一转。
“那么你前面看的，我的气运又是什么颜色？”
听到顾寒山的问话。
陈中仁来不及思考顾寒山说的那价格是怎么回事，而是愣了一下。
想了想才吞吞吐吐开口。
“大人，您，咳咳，那个并无人道气运加身，头顶之上，气运缺失乃是空白，您无上伟力，跳出因果红尘，只有自身自生之气运深红熊熊，让人拜服啊！”
接着试探性的问道。
“大人，您在海外或者蛮荒之地，应该也是绝世大人物吧，否则...。”
“咳咳，本人虽然一大乾小民，还是欢迎大人巡游我大乾之地，不知道比起大人曾经的地方，我大乾人道之土如何？”
听到这里。
顾寒山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发现自己不一样了。
原来是自己头顶没有其他人的气运颜色。
空白一片？
所以被这人认为不沾因果跳出三界？
倒也合理。
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算不在这个世界的三界内。
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无业，勉强也算是不沾因果。
倒是身体散发的自生之光，难道是这个世界气运规则对我身躯强横的一种判断？
顾寒山的脑洞并不小。
短短时间就分析出了自己的情况。
顾寒山也不再向这个算命先生提问了。
本来他还有很多疑问。
比如人道法域到底是什么？仅仅就是气运？
比如神帝阴土的具体情况？比如这大乾运朝的实力情况？
比如为何认为自己来自海外来自蛮荒，那些地方有什么？
很多！
只不过，顾寒山不再询问。
不必在他一个人身上求知。
再说了，按他的说法，他的真正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对这运朝天地，认识的也不一定就是完全准确的。
既然他认为我来自这个运朝国度之外...
想着这些。
顾寒山笑了笑。
“这大乾市井之中，倒也不可小看，竟然被你这不过六十多岁的小娃娃知道了吾之来历，倒也有趣。”
陈中仁内心一颤。
果然！
海外老怪物，盖世巨魔！
六十几岁，在他看来，竟然是小娃娃。
也就大乾之外的左道旁门，才追求阳世长生，运朝之内儒道军道独尊，根本不会特意追求，阳世阴世各有法度。
顾寒山的话还在继续。
“既然你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没有大喊大叫点破，倒也有点缘分，也不能不表示。”
“嗯，让我想想，吾曾无聊，炼就外丹一颗，蕴藏吾之一道神通，号荆棘之力，可操控草木，可让大地生出荆棘剿灭敌人，还有无上生机蕴藏，强壮生命，延年益寿...你，可想要！”
陈中仁愣在原地。
秘法神通？
虽然人道运朝，独尊人道功名，人道气运盖压一切，但是真正的大家族大世家，谁没点秘术，谁没点底蕴，虽然不能堂皇行事，但是一些供奉死卫也掌握一些东西。
只要低调行事，躲开某些检测，一些秘法，特别是有着战斗力的秘法，是朝廷官吏军兵之外的莫测力量。
足以兴旺家族，镇灭对手。
特别是城池之外的乡野之中，人道之力不及城池，谨慎一点，只要不和朝廷作对，更是可以横行。
自己的观运之法就是没有战斗力，本质上没啥用处。
也不需要观运，看别人产业庞大，家世强横，也知道大概气运，观不观，你又能如何，这也是朝廷并没有完全封禁算命先生的原因。
除非能够看气运发展，看天地风水，看灾劫变换，看入微到一丝丝的气运增减。
一时间陈中仁脸上五颜六色，惊恐、兴奋、憧憬...
这让顾寒山知道，这人道领域之内，人心也不是那么纯粹啊，看对方的表现，人道之下，肯定也有各种秘法手段潜藏，比如他的望气之法....
一阵之后。
“大人，那个...那个...无功不受禄...还有，有副作用吗？会不会人不人鬼不鬼，会不会不使用，就鬼魅滔天，让人道领域反噬...”
顾寒山笑了笑。
“那道不会，吾之金丹，顺应自然，好似天成自然变化，并无邪魅之气。”
“至于无功不受禄，顾某觉得你那观气之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