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出口，季连振天身体绷着，紧紧看着季连玥，等待下文。
谁知季连玥看似无辜地道：“你问这个干嘛？”
季连振天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不断给自己暗示淡定淡定，只要得到幽兰花一切都好说。
“玥儿，那你告诉爹爹，拿走幽兰花的人叫什么？”季连振天努力使自己笑得慈祥和善，还特地放缓语气。
季连玥不假思索地道：“我只知道他姓月，噢，他还说要把幽兰花拿去卖。”
一个“月”字让季连振天脸色难看起来，后面那句话又瞬间阴转晴，季连振天满是喜悦地继续问：“他有没有说拿去哪个拍卖行？”
“这我怎么知道？”季连玥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季连振天。
季连振天刚要发火又立马平息下来，对方是帝家，能出手相救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亲口告知这种事情。
这个废物女儿总算有点用，季连振天颇感欣慰，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季连玥原地未动：“我要进藏书阁。”
“你说什么？”季连振天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连玥，整整十六年来，这是季连玥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季连玥心疼了下原身有个耳瘸父亲，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季连振天看着季连玥那双幽暗眸子，恍若之间像是看到了曾经温婉端庄的妻子，他们危难中相遇，和平时成婚，他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画面一转，他被那些人嘲笑，奚落，说他离了女人活不了……
那些记忆蜂拥而出，季连振天立马回过神，呵斥道：“你去什么藏书阁，还嫌不够丢我的脸吗？”
“我活着就是丢你的脸？”季连玥猛地提高声音，双目满是戏谑，“季连振天，你可别忘了，当年沈默茹是怎么救的你，你是怎么有的今天，这整个季连府没有沈默茹，你季连振天，算什么东西？”
最后五个字铿锵有力，字字诛心，季连振天一时忘了反应，呆呆地看着季连玥，仿佛站在她对面的不是季连玥，而是最后一次争吵时，对他失望透顶的沈默茹。
“默茹……”季连振天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
季连玥挑了挑眉，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她只是从绣歌那听说沈默茹曾救过季连振天，可现在看来，季连振天和沈默茹之间，有着更深的隐情啊。
季连振天痛苦抱头，仿佛深陷记忆旋涡，连季连玥何时离开都不知道，他大汗淋漓，靠着桌子滑坐在地，两眼涣散。
书房外，目睹一切的季连玥这才悄无声息离开，直奔藏书阁而去。
原身在沈默茹病逝后再未踏足藏书阁，方才她只是一提，季连振天反应就那么强烈。
这个摇摇欲坠，半死不活的季连府，藏着不少秘密啊。
季连玥按照记忆一路飞奔，轻轻松松来到藏书阁侧门，看着颇为老旧的藏书阁，季连玥莫名感觉到一股伤感。
似是来自空气中，来自每一次呼吸，来自每一块建筑。
季连玥黛眉微蹙，生生掰断侧门的铁锁，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