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司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座位底下拿出一张牌子来。
亮给了两人看。
牌子上面写了一段话。
：欢迎大家参加群魔乱舞旅行团，我是旅行团的司机小野。由于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导致听力障碍，无法和大家有效的沟通，还望大家见谅。
由于此团的宗旨是走近自然，远离科技，所以，杜绝大家携带一切电子产品，包括手机。
不要问我借手机，我没有手机。
不要试图与外界联络，联络就是犯规，犯规的后果很严重。
也不要试图和我沟通，沟通不了，还耽误大家的时间。
此次旅行团是免费封闭豪华七日游。
不要有疑问，绝对豪华，也是绝对免费。
希望大家旅行愉快。
*********
牌子举完之后，天色都暗下来了。
司机给两个人一人发了一瓶橙汁，然后，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橙汁不是市面上普通的橙汁，苏非买过，酸中带点甜，大概18块钱一瓶的样子，说是鲜榨的，但确实是酸。
关于小野司机是真哑还是假哑，苏非觉得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试探一下的。
一个没有听力的人能考到驾照吗？这个首先就值得怀疑。
至于什么时候试探，一时还没有想到好的机会。
美女大姐话多，她坐到了苏非旁边，问东问西的。
很快，苏非就知道了美女大姐的名字，大姐说她叫施雨。
人如其名，如梦如雨似的。
人是美，但是纹过的两根像毛毛虫一样的眉毛，多少影响了她的气质。
这眉毛看起来颇有年代感了。
可以看得出来，她没有多少城府。
她主动问苏非。
“你看我多少岁的样子？”
苏非明白了，她这么一问，说明她年纪肯定比她看起来要大得多。
“我看你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顶天了也不到三十五。”
施大姐哈哈哈一阵笑，心花怒放，她这么一笑，既达到了苏非想要的效果，也足够的满足了施大姐的虚荣心。
但是，眼角的数条鱼尾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
“妹妹，我今年已经56了，快60的人了。”
苏非：“看不出来啊，真的看不出来。大姐，你要不说，别人可能还以为你也就三十出头。你这要是一炸街，得迷倒多少小鲜肉啊。”
施大姐：“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一上街，还真是有小男生管我要微信的。”
说完，她又说：“妹妹，咱们加个微信呗。”
苏非笑了：“不是不让带手机吗？你带手机啦？”
施大姐恍然大悟：“是啊，没带手机，也加不了啊。”
她问苏非是什么原因参加这趟旅行的，苏非笑了笑反问她。
她倒是直接说了。
“我在逛街的时候，有人给我发了一个传单，说是免费豪华旅行，让我填一下调查问卷，填一张调查问卷送一瓶油，我就填了。
起先我以为是购物团，就没有太在意。后来，旅游公司又给我打电话，说不光免费豪华旅行，还给钱。”
苏非问：“施雨姐姐，你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施雨：“我当然不相信，但他们说了，是为了打造纯封闭式旅行线路，征集志愿者。我一想，不就是不带手机嘛，还有钱拿。”
苏非问：“那他们答应给多少钱？”
施雨看了一眼司机，悄声道。
“不知道和你们一样不一样，反正他们给了我一万块钱，说是坚持到最后，还有更多的钱拿。”
苏非：“那你比我多，我才五千块钱。”
施雨高兴：“那我比你多一倍，可能是我年纪大吧！”
说完，拧开橙汁，直接干了大半瓶。
“出来的急，水都没来及喝。”
苏非又大方地介绍了自己，说自己之前在一家公司搞后勤，最近被公司裁员。
自己心情不好，反正有免费的旅行，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问施雨这个年纪应该是退休了，是不是有退休工资什么的？
施雨说，她崇尚自由，年轻的时候在体制内上了几天班，后来辞职不干了，这些年漂泊不定，也没有退休工资。
苏非问她家里人呢？
她说：“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家伙。我一辈子没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啥牵挂。”
苏非又问她是哪里人。
她说她在南方出生，北边长大。
苏非想要再多问一些的，但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苏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橙汁，没有喝，放在了前排椅子后背的杂物袋子里。
车子驶在了不明道路上，夜色越来越浓，道路两边的山里，星星点点的灯光。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尽管苏非警惕性够强，但仍旧止不住的困意袭来。
醒来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门被打开来。
上来一个人，这个人苏非认识。
水介的母亲水秀。
当她看到苏非的时候，明显一愣。
不光她一愣，苏非也诧异。
水秀是以什么身份参加了这一个旅行团的，她是足浴城的老板，自然不是因为钱才来的。
但她没有和苏非交流，而是默默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司机照样将那个牌子拿出来给水秀亮了一下，然后递给了水秀一瓶橙汁。
苏非站起身来要下车，被司机给拉了回来。
苏非和司机比划了一通，说她要上厕所。
沟通确实困难，但好在最后，他明白了。
他将苏非带到了车尾，这辆车是经过改装的，车尾靠右的地方，起初苏非以为那是一个休息室，用厚重的帘子拉起来的。
其实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厕所。
等苏非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小野又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个牌子来。
牌子上写着：中途不可以下车，厕所在车尾，饿了行李架上有吃的。
苏非坐到了水秀的身边，她看了一眼苏非不说话。
苏非先开了口。
“水总，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旅行团？”
水秀显然没有施雨大姐好套话，她反问苏非。
“正如你不会告诉我你参加这个旅行团的原因一样，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说完，她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既然从她这里套不出来话，坐在她旁边也就没有必要了。
但坐在前面也是太过于显眼，于是苏非选择了中后方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在那里可以观察别人，也不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车子里特别安静。
苏非观察到，水秀尽管很警惕，但她还是喝了司机递给她的橙汁，不久之后，她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