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霏话音刚落，教室里忽而安静下来，随即又是一片哗然。
“哈哈哈她在说什么？”
“啧啧她在威胁我们吗？”
“哎哟哟你们看她的脸，好凶哦～”
“你们最好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第二遍～”
还有人学起了庄羽霏的语气，还故意摆出贱兮兮的表情模仿庄羽霏的神态。
“哈哈哈哈哈……”
贱兮兮的模仿果然赢来了所有人的赞赏，所有人都在取笑庄羽霏根本不中用的威胁语气。
庄羽霏对那些嘲笑声充耳不闻，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峻，她抬手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像在观察。
观察一坨异类群种。
“你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面，我让他们给你搬桌椅。”
庄羽霏静静看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年长的声音。
庄羽霏回过头，看到了眼前这个高瘦、头发杂乱的男人。
他戴了一副黑色的老式眼镜，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色短袖，白色短袖外套了一件灰色西装外套，系了一个扣子把白色的短袖隔绝在里面。
他一来班上的吵闹声更大了。
“来了老戴！怎么这么久才来，还不快快给我们的大小姐安排座位！要是累着了我们的大小姐你怎么谢罪？”
“快点吧哈哈哈哈……”
老戴招手示意他们安静一下，可是没成功，学生们的吵闹声更大了。
他只好更靠近庄羽霏一些对她说：“你的位置在最后排，你跟我来。”
庄羽霏没动，双手还是交叉在胸前，她瞥了一眼教室的后头，淡定地说：“那个位置我不去。”
她抽出一只手，指着正中间那个戴圆框眼镜的男生的位置对戴生说：“我要坐这个位置。”
趾高气扬的态度让戴生老式眼镜后的眼睛睁大了点，他看了她，又看向教室最中心的位置，很快说：“那里是别的同学的位置。”
“那不关我的事。”
庄羽霏无动于衷，还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前头的同学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扭头朝后喊了一句：“刘转，她要你的位置呢！”
“什么？！她敢！”
刘转激动地站起来，拍桌吼了一声。
吼完又在吵闹声中悄悄坐下去。
有人喊了一句：“哎呀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就要中心位置，看来我们的大小姐这是打算做世界中心呢！刘转我看你就从了我们的大小姐吧～”
刘转再次拍桌，吼：“我看她敢！”
坐刘转左边的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阴阳怪气地说：“人家要做世界中心你就让她做呗～你要是不让，回头人家的老公来找你你怎么办？打得过吗？”
刘转身后的男生坏笑拍拍刘转的凳子说：“要不你就从了吧～”
刘转拧着一张脸，骂道：“我呸！你怎么不来！这是我的位置，我凭什么要让！”
“没准人家不是看上你的位置了，是看上你了，暗示你呢刘转～”
“哟我看还真是这样，刘转要不你也别挣扎了，就从了人家了吧！人家不过就胖了点肥了点壮了点，但是人家又能暖被窝又能生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门亲事甚好，刘转你从了她！也当给我们班做贡献了！”
“我们会记得你的牺牲的，我们永远不会忘了你，忘了你做出的伟大事业～”
“哧——”
“哈哈哈……”
“滚！”刘转再次拍桌而起，“你们放什么屁把我和这种人放在一起！我就是死了也不会靠近这种人一步！”
“哟哟哟激动了哈哈哈……”
“我呸！”
“哈哈哈……”
教室的笑声就没断过，戴生只好再次抬手阻止他们：“好了，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不要吵了，别的班还在上课。”
他拿起庄羽霏面前的书包，拉着庄羽霏的胳膊往教室的后头走，说：“走吧。”
庄羽霏偏头足足看了他半分钟。
最后也没说什么，也没拒绝他的要求，跟在了他的身后。
跟在戴生的身后穿过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庄羽霏本人经过他们时，有的向后靠拢试图躲开她，还有的捂住鼻子，等她过去了才放开。
庄羽霏尽数把这些行径收进眼底，依旧什么也没说。
戴生给庄羽霏安排的位置在教室的最后排靠近扫帚、垃圾桶的地方。
教室里唯一剩下的一套桌椅叠在储物柜上，戴生招呼了坐在最后头的常子金和那个一开始就嘲笑庄羽霏的瘦长的李九过来帮忙。
被点名到的两个人当听不见，戴生只好自己来。
一套桌椅全搬下来，戴生出了点汗，他拍拍那张桌子上的灰，对庄羽霏笑笑，说：“坐吧，上课了。”
桌椅上的灰还很多，也很重，庄羽霏沉默地看了两秒，还是接受了。
她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翘着二郎腿坐在书包上了。
戴生在庄羽霏坐下的时候松了口气，只是不是很明显，不仔细看也看不出。
庄羽霏在他转身回讲台前透过他的眼镜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和那口气一样，并不被人察觉。
这下不止是二郎腿，庄羽霏再次双手交叉在胸前，和教室里的其他人一样，摆出了看好戏的姿势。
庄羽霏坐好后，戴生也就宣布了正式上课。
今天正好是他的课，语文课。
可是哪怕是班主任，他的课也并不受欢迎。他一翻开课本，讲台下的学生跟着翻开的不是课本，而是各种小说，还有手机，有的已经在联机玩起了游戏。
各做各的，反正就是没有看书的。
包括庄羽霏。
庄羽霏数着丢到她桌子上的第八个废纸团，还有三个笔帽，四五个橡皮，以及前桌第4次有意无意的用凳子向后撞击她的桌子。
她的手指落在最上面的纸团上，随意打开了一个，发现里面写的都是侮辱性的脏话。
她丢掉了一张，很快就有第二张飞过来。
哪怕戴生就在他们的面前讲课，就当着他们的面走来走去。
可是一节课短短几十分钟，庄羽霏面前的桌子上就飞来了半张桌子的纸团和杂物，这些杂物上面还沾了不少的不明物质。
好不容易下课铃响，坐在她面前一直用凳子撞击她桌子的常子金回过头用他的圆规敲了敲庄羽霏的桌子，小声说：“有人约你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