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就像感受不到疼，将女孩虚揽入怀里，故作轻松地道：“没有，应该是刚刚不小心划破了一道口子。”
即使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已经撕裂，一股一股的血液放肆地流了出来。
他还能隐约感受到血液从皮肉上流淌过的声音，与薄汗相互混合着，就像伤口上被浇灌了盐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女孩蹙眉，他撒谎也不知道看看自己目前的情况吗？
“可是这里也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啊。”颜语晨目光扫过地上，没有发现什么伤人的利器，疑惑地喃喃自语。
就算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加上被她给压了一下，也没必要流这么多血吧。
她又没有那么重……
想不了那么多，颜语晨扶着男人的肩膀，准备拉他起来。
“我们去医院。”血流这么多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可是男人却不配合，他的身子很沉，又岂是瘦弱的女孩可以撼动的。
季初言唇色略显苍白，手掌捏住女孩想要拽他的胳膊。
看着女孩眉眼间的担忧，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就像那种被洋葱熏着时的感受，来得急促，不受控制。
即使是执行任务，面临生死之际，他都不会轻易眨一下眼睛。
但是看见她，胸口的剧烈起伏做不了假，心脏就好似要刺穿皮肉，从胸膛处蹦跳出来。
男人启唇，声音有些哑：“阿晨，对不起……”
颜语晨拧眉，这人脑子是不清晰了吗。
这么多的血，她看着都疼，可当事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她不是担心他，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见血，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
“都现在了，你还说有的没的，等会儿再说不行吗？”要不是怕他伤得更重，她真想狠狠地揍他一拳。
季初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浅笑，眼底是女孩熟悉的温柔。
万一待会儿你又不听了，那我怎么办。
我等不了了，阿晨。
我不想赌了。
已经输了一次，不敢再赌了。
将女孩拉近，认真地盯着女孩琥珀色的眸子，男人幽深的瞳色里闪着犹疑，决然，坚定。
最终还是坚定占据了上风。
想要靠近，却又怕身上的污渍沾染到女孩的身上，尽量避开她的衣服。
她那么爱干净，那么娇气，怎么就被他弄脏了呢。
男人抬眼，话里带着歉疚，无奈，隐忍，克制。
“原谅我当初的口不择言，好不好？如果……如果我真的只是拿你当妹妹，那我刚刚又怎么会对你那样。”
又怎么会跨越兄妹的界限，放肆地亲吻你呢？
或许少年时期，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妹妹。
但是，我对你的占有欲，却早就已经生根发芽。
我喜欢你对我的关心，我喜欢你黏着我。
我甚至在想，等到你离不开我的那一天，是不是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秦旭安离开的时候，我见你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心脏也窒息着。
可是你知道吗，同时我也卑劣地兴奋着，因为终于没有人可以跟我抢你了。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那种独占的喜悦侵蚀着我的大脑。
我只是想要等你长大，顺理成章的和你在一起。
上次，我没有办法。
万一我回不来，你该怎么办。
我也想自私地把你打上我的标签，可是……
如果是我导致了你的等待没有结果，那我会比死了还难受。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什么，颜语晨隐隐还能听见男人的颤音，眼神里含着小心翼翼。
“阿晨，你曾说过的喜欢我，请问还算数吗？算数吧，好不好？”
男人的掌心攥紧，等着她的答案，指甲嵌入了皮肉里，渗出了血珠。
我以为，如果有幸归来，你还会在的。
男人的嗓音夹杂着祈求，往日里清风朗月的男人，此刻英俊不减分毫，即便是有些狼狈，也掩盖不了矜贵的气质。
女孩的呼吸一滞，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也喜欢自己。
要是没有一点把握，她当初又怎会自讨没趣。
可是，那又如何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太迟了。
感情，她也不关心。
颜语晨有些生气：“你不要再骗我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和别的女人单独拍照片？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他明明说过，自己从来不让任何别的女人靠近的。
虽然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可是她就是气不过。
女孩生气的模样都是极为好看的，她不允许自己变得歇斯底里，那是她最瞧不上的状态。
季初言一头雾水。
“什么照片？”
他哪里跟人拍过合照了，别说是女人，就连队里的兄弟们找他拍合照，他也是能避就避。
“你敢说你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嘛？”见他不承认，女孩逼问道。
“我保证，真的没有。”季初言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颜语晨心里却是轻笑了一声，面上委屈地娇声控诉，睫毛湿湿的，让人心疼。
“你的事情，你的行踪，我一点都不知道，可是别的女人却清清楚楚，你让我怎么想？”
季初言听见她的控诉，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激动地想要解释，却被女孩打断。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孩作势就要离开。
既然他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那她这个局外人又何必打扰人家。
刚刚男人身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季初言见她转身，赶忙拉住了女孩的手，攥紧。
“别走！”
“我听。”
虽然她不想说，但是季初言的心里却是隐约有了猜测。
他们的任务都是严格保密的，能够知道他行踪的，除了部队里的人，就没有旁人了。
部队里的女人。
想到女孩上次提到的鹿曼，男人的眼里染着怒意。
她可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