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见这话，顾不得手指钻心的疼痛，猛然瞪大了眼睛。
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惶恐，身体抖得不行。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颤抖着，无力的摇晃着头。
另一只没有被踩着的手突然的拉扯着男人精致得体的定制西裤，她抬起饱经风霜的眼睛，泪水模糊了眼眶，顺着疲劳的脸颊滑下。
“求求你们，放过他！”
“放过他吧！”
她的膝盖跪在了地上，在灰扑扑的泥地里陷下去了一个小小的旋涡。
南玄野皱紧了眉，视线落在妇人的那只手上，眸子轻轻一眯，一股危险的气息传了开来。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弄脏我的东西！”
下一秒，仿佛就要折断她的双手。
妇人声音带着惶恐，手猛地一缩，眼睛已经哭成了红色，血丝密布。
男人英俊的脸上冰冷如霜，身姿英挺而冷漠，“忘了跟你说了，人已经在我们的手里了，说还是不说，你看着办吧。”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冷声，“裴元奇！”
裴元奇快速回神，“属下在！”
他的眼神带着杀意与绝情，“人不必留了。”
女人的心理防线被击得溃不成军，哭喊着，“慢着，我、我说……我都说。”
“求求你们饶了他！”
南玄野眸色狠厉，俊脸上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他的笑容无比诡异，声音低沉地犹如黑暗里的修罗，“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么。”
妇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我、我只知道，当初有人找了孩子他爸，我们一家人又急需用钱，他就……”
将北川是她的老公，当初儿子生了重病，他们夫妇二人只好听从医生建议出国治疗。
但是治疗哪有那么容易，她没有收入来源，又要照顾儿子，全靠江北川在外面挣钱撑着，可是他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填补不了这个大窟窿。
南玄野挑眉冷笑，“所以，他就准备杀人是吗？”
她反驳，“不，不是杀人！”
“雇主只说要弄残那个女人，可是......可是他们竟然对车子动了手脚......”
江北川也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他们根本就是想要叫他跟着一起去死！
这件事情，她原本并不知情，江北川瞒着家里人，也为了保护她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接到的黑单。
可是他没有办法，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是在江北川最后出门的那天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极力的逼问之下才得知他竟然要以身试法，可他连雇主的身份都不知道。
妇人回忆着往事，眼里蓄满了泪水，“雇主说，只要......只要教训一下南家人，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他们当时哪里知道什么南家人，他们只是被生活逼迫的可怜人罢了。
谁料，这一去，会叫人白白送了命。
背后之人抹去了江北川的信息，她不敢去找人算账，也害怕被南家人追究，只能带着儿子躲躲藏藏。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南家，竟然是Z国的第一大家族，这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唯一幸运的是，那笔钱成功地让她的儿子做了手术，活了下来。
或许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她和儿子的行踪竟没叫人发现，可她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小心的躲避着，就怕有人认出来。
可终究还是逃不过。
颜语晨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心尖陡然发凉，“教训？所以，当初那场意外，是针对我师父的？”
她的声音沙哑，白皙如玉的脸庞微微泛白。
缓缓蹲下身子，也不顾裙摆落在地上染了灰尘，她的指尖攥得很紧，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妇人的眼睛。
妇人眼神闪躲，不敢看她，“是，但是当时你和她在一块儿，才会误伤。”
这也是陈玉梅刚刚在见到她的时候，会感到害怕的原因。
因为她认出了这个女孩，这双眼睛，她不会认错的。
在那场车祸里，颜语晨也受了伤，只不过并不是特别严重。因为更大的痛苦，都被南意给分担了去。
颜语晨眉眼清冷，绝色的面孔上冷意十足，唇角讥讽，“好一个没有误伤！”
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冰冷的嗓音陡然拔高，质问着，“是谁叫你们干的？”
此时的她，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惬意，周身萦绕着冰冷的寒霜，这才是骨子里的她啊，怎么会有人认为她是小白羊呢。
妇人被她的神情吓得瞳孔一缩，“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颜语晨眉梢拧紧，声音冰冷且窒息，与南玄野的气场不相上下，“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你觉得你的隐瞒还有意义吗？”
她抬起妇人的下巴，那苍老带着褶皱的皮囊，被攥在指尖。
嗤笑了一声，她低沉的声音道，“看来我果然是太过仁慈了。”
果真是虚假的外壳披久了，以为她慈悲仁厚呢。
她的手指往下一滑，落在妇人的脖间，眸子里皆是寒冰，笑意温柔而瘆人，“我好想试试捏紧一些啊，不会误伤你吧。”
南玄野和裴元奇都有些被她的反应给惊到，仔细想想，却也并不意外，两人并未阻止她的动作，由着她去。
就算真的弄伤了残了，亦或是死了，又何妨！
他们犯的错，永远也没办法赔偿。
当初颜家一直以为是生意对手搞的鬼，没想到敌人另有其人，这让得知真相的她怎么能不气！
看来这幕后之人，还真是大手笔，连替罪羔羊都准备妥当了。
她的手缓缓收紧，妇人的眼里全是惊恐，显然被她意料之外的举动给吓到。
空气越来越少，妇人的脸色有些乌青，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没有说谎。
在快要晕厥的最后一刻，脑子里好似突然闪过些什么，女人花了全身力气，竭力大声喊了出来，“他，他们的胳膊上有图案！”
颜语晨眸色微暗，松开妇人脖子上的手。
南玄野递过来一张纸巾，声音明显有些沉，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擦擦，别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