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子。”聋老头的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风霜，但依然显得坚韧有力。他似乎并不意外李向东会来，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进来吧，怎么回事？有事儿找我？”
李向东点了点头，走进院子，找了个空位坐下。他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稍作沉默，似乎在整理思绪。聋老头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透过厚重的眼镜片，犀利而敏锐。虽然聋老头的耳朵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他对周围的一切，依旧充满洞察力。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老头，最近我陷入了一个困境。厂子那边的事，越来越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投资的事让我感觉像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厂子的未来，仿佛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我觉得，我一直在做错事，但不知道该如何改变。”
聋老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没有急着给出任何建议，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院子的一角，似乎在等待李向东继续说下去。
李向东的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个老头听不见，但却能看得透彻。他将自己的烦恼一一说了出来，讲到厂子的投资，讲到秦淮如的冷静与坚持，讲到贾张氏的离开，甚至讲到自己心头的迷茫与不安。最后，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感觉，自己已经被这所有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了，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帮帮我吗？”
聋老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缓缓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李向东知道，这是一种思考的方式，也是聋老头独特的习惯。烟雾缭绕，聋老头似乎在回味李向东的话，过了几分钟，他才慢慢开口：“你小子，做事老是心浮气躁。厂子的事，谁都有烦心事，谁没有压力？你这么急，心里有太多东西想要解决，但却没有找到一个最直接的路径。”
李向东愣了一下，聋老头的话一针见血，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迷茫。聋老头的话虽然简短，却让李向东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的确，他总是焦虑不安，心里想着要做出一堆改变，但却总是没有耐心去深入思考问题的本质。
聋老头见李向东没反应，继续说道：“你不想外面的投资，也不想听秦淮如的劝告，那你想怎么样？你又不敢做出什么大动干戈的决策，怕一错全盘皆输。你啊，想太多了。”
李向东无言以对，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愧疚。聋老头说得没错，自己一直在求变，但却一直在纠结中原地踏步。每一步的前进，似乎都被自己的担忧所拖慢。
“你不妨停一停，想一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聋老头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沉稳，“厂子能不能做得好，关键不在外力，而是你能不能做出一个果断的决定。不要总是犹豫不决，错过了机会，才会后悔。”
李向东低下头，心里一阵沉默。聋老头的话虽然简短，却字字如刀，刺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或许，自己确实是太纠结了，总是想着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却忽略了最基本的直觉与决心。
“所以，老头，你是让我直接做决定？”李向东试探性地问。
聋老头笑了笑，眼神依旧犀利：“做决定很简单，但要做出正确的决定，需要你真心了解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都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怎么能做出一个对厂子、对自己都有意义的选择呢？”
李向东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心里依旧有些犹豫，但聋老头的话似乎渐渐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是的，他一直在想着厂子未来应该如何运作，想着如何让每个决策都无懈可击，但他却从未认真问过自己：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厂子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自己作为这个厂子的负责人，又希望看到怎样的未来？
李向东静静地坐着，脑海中开始回想起这些年他与厂子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每一步的成长，都是与时间和命运斗争的结果。厂子有过风光，也有过低谷，而他，始终是那个没有停下脚步的人。虽然有过动摇，有过迷茫，但始终未曾放弃。
“我知道了。”李向东突然开口，声音变得坚定，“我必须从自己出发，重新审视一切。无论外面怎么样，我都得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能再总是回避。”
聋老头听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李向东的决心有些满意。“这才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去院子里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锤子，“不过，记住，做决定后，要像这锤子一样，打下去就不要再犹豫。”
李向东望着那把锤子，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涌上心头。他明白了，真正的决策，不是考虑所有可能的后果，而是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做出自己的选择。站在厂子的顶端，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思考和分析，更重要的是要有勇气去承担每一个决定带来的责任。
李向东走出了聋老头的院子，心头的迷茫并没有完全消散，反而有了些许新的困扰。他知道，自己该做出决定了。聋老头虽然言简意赅，但每句话似乎都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让他开始反思起自己过去几个月的决策过程。那些犹豫不决的时刻，放过了太多的机会，也让自己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向东的步伐有些沉重，但内心却渐渐清晰了些。他知道，他不能再拖延下去，厂子的未来，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而此刻，他又想起了何雨柱——那个与自己并肩打拼多年的朋友。
何雨柱是个不同于秦淮如冷静理智、聋老头孤傲深沉的存在。他直率、热情，几乎可以说是个乐天派，在外界眼中，何雨柱总是那个不拘小节的家伙，做事直接果断，甚至有时显得有些冒失。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李向东总觉得可以信赖。何雨柱不会做过多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