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如莲裹着一件破旧的外袍，面如死灰。
秋华看着成如莲半晌，然后说道：“你父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一个道理吗？”
成如莲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秋华：“什么道理？”
“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秋华冷笑一声，“云商兰是没有心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入云阁的姑娘，几乎每一个都是他开的苞，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玩物，他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千好万好，他可以为你怒砸重金，可是这种喜欢只是昙花一现，维持不了多久的！”
成如莲盯着秋华看了很久：“那你呢？你也是为了他才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吗？”
秋华顿了顿，然后笑了一声：“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没得选，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这个地方了，还不能接客的时候，就已经跟了他，我看着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我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成如莲蹒跚着站起来：“我什么都给他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对你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唾手可得的，你凭什么觉得他一定会珍惜你呢？”秋华冷笑，“你出生名门，却自甘轻贱堕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会珍惜你呢？”
成如莲早已经泪如满面。
“我们这个地方啊，也出过不少的贞洁烈女，有人咬舌自尽，有人甚至想要同归于尽，但是你要知道，像这种地方，他们见过的人何止千百，他花了银子买你回来，又怎么可能让自己亏本呢？”秋华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没有办法，心甘情愿的去接客，他就打断你的腿，折断的胳膊，拔掉你的舌头，让你连死都不能，然后把你丢给那种最下等的客人。”
成如莲抿着嘴，不敢说话。
秋华看了一眼成如莲，然后对她说道：“你过来！”
成如莲瑟瑟缩缩的走上前去：“我……”
秋华侧开身子，让她看向窗外：“你看看外头的那个屋子，那个屋子里面待着的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种人，他们没有选择什么人都要接，乞丐，流民，甚至是那些得了花柳病马上就要死的人，你想要变成那个样子吗？”
成如莲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直接跌倒在地上：“我，我……”
“如果不想，那就好，好听话，你如今年轻，从小也读过书，会点琴棋书画，可以挑挑拣拣，找些好一点的客人，起码不用跟他们一样，这么生不如死。”秋华关上窗户，“要是运气好一些，说不定还能攀附上一个不长眼的富商，让自己摆脱这该死的烟花之地！”
成如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掩着脸开始痛哭。
成如莲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不能接受自己拼尽全力堵的最后一条路，竟然是一条死路。
成如莲是在三天后开始挂牌接客的，她挂的名是红莲。
成如莲虽然出生在读书人的家里，但是她早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儿家，更是被云商兰调教的深谙男女之事，所以在哄男人这件事上，她做的很好！
成如莲在青楼挂牌接客这件事情，当天就传到了成如堇的耳朵里！
成如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才刚刚起床，所以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着问了好几遍才确定，她是真的挂牌接客了。
“她还真的是能屈能伸，豁得出去。”成如堇皱眉，“我原本还以为他多多少少还会有点骨气，没想到……”
“我原本还以为七皇子偷偷跑出去，起码会安置一下她，或许不能大富大贵，总会有一个安身之处，没想到竟然这么对她！”苏叶忍不住皱眉。
成如堇虽然并不惊讶，但是难免也会觉得有些可笑：“我也没有想到云商兰既然真的可以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要是让他坐上皇位那这个天下也挨不了几年了！”苏叶眉头紧锁。
成如堇回头看向苏叶，笑了笑：“你尽管放心就是，七皇子是绝对不可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去的。”
苏叶顿了顿，然后说道：“小姐，那成如莲那里，我们就不管她吗？”
“但是他自己选的路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成如堇淡淡的说道，“再说了，过两天就是川乌坐诊的日子，我可没功夫管她！”
苏叶虽然不明白成如堇为什么那么重视川乌，但也没有多问。
“我让你找的疑难杂症，找了吗？”成如堇回头看向玉竹。
玉竹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只是散了一点消息出去，就有上百个人来找，不过，小姐，我们真的要给他们免费看诊吗？”
“我们挣的是药材的钱，又不是看病的钱。”成如堇笑了笑，“再说了，所谓的义诊，不过只有三天，我只是想要借用这个机会把名声打出去罢了，所以不碍事的！”
“那也没有必要专门找这些疑难杂症了，万一，万一治不好，那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玉竹有些不安的说道。
“玉竹姐姐就不要瞎担心了，咱们小姐做这么多生意从来就没有亏本过。”泽兰走了过来，“小姐竟然想这么做，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有时候想不到的事情，小姐都能想到，咱们想的到的小姐也能想到，就不要瞎担心了。”
“你就是无脑崇拜。”玉竹戳了一下泽兰的额头。
泽兰笑了笑：“总归是不方式的，就算是亏本了，咱们小姐又不是亏不起，就算小姐亏不起了，不是还有咱们夫人给兜着底吗？不碍事的！”
玉竹被逗笑：“夫人要是听到这话，只怕是气的要骂你了！”
“不用担心，你们只放心大胆的去做，绝对不会亏本的。”成如堇笑着说道，“而且就像他说的，你要真的亏本了，我也还是亏得起的！”
玉竹无奈，只得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