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圣僧脸上的最后一丝伪善，彻底消失不见，脸色冰冷如铁。
他先是看向莫天机，怒极反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初始低沉，随即滚荡开来，如同闷雷碾过天际，震得四周空间都在微微颤抖。
那笑声不含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嘲讽与杀机。
“呵呵，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乳臭未干，也配请我赴死？”
灵山圣僧的目光，像是两道冰冷的刀锋，刮在莫天机年轻的脸庞上，说道：“谁给你的勇气？是叶长生吗？”
“看来，你们跟着叶长生太久，别的没学会，倒是把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学会了。”
“你们早已失去了对天地、对强者应有的敬畏！”
“根本不懂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灵山圣僧的视线缓缓移向长眉真人，不屑道：“先天道体？呵呵……在本座眼中，与路边顽石何异？”
“自古至今，拥有各种圣体、神体、道体的所谓天才，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可惜啊，其中九成九都半路夭折，化作了滋养大地的枯骨！为何？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不识时务，不懂进退！”
“本座念你修行不易，愿既往不咎，赐你一场造化，这已是天大的恩赐！是你几世修来的福缘！”
“你非但不感恩戴德，竟敢口出狂言，说本座的路走到头了？”
灵山圣僧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冰冷刺骨：“真是给脸不要脸！”
“既然你执意要与叶长生为伍，那你这万载难逢的先天道体，今日便留在这里吧！”
最后，灵山圣僧那蕴含着无尽压迫感的目光，牢牢锁定了手持金箍棒，战意沸腾的孙悟空。
“还有你这猢狲，以为披上了一身佛骨，就真以为自己得了造化，能替天行道了？”
灵山圣僧的话语如同毒鞭，狠狠抽打过去，道：“本座告诉你，你这一身佛骨确实难得，乃是炼制无上佛宝的绝佳材料。”
“若不臣服于本座，甘愿化为护法明王，那本座也不介意，亲手将你这副赖以逞凶的骨头，一寸一寸地彻底击碎。”
“本座会让你明白，畜生，永远都是畜生！”
他听着孙悟空那“踏碎灵山，掀翻大雷音寺”的宣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脸上满是戏谑与不屑。
“还妄想宰了本座？还西漠一个朗朗乾坤？哈哈哈……”
灵山圣僧再次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继续道：“无知者无畏！”
“猴子，你给本座听清楚了，在这西漠，本座就是天，本座就是乾坤。”
“天，你如何能逆？乾坤，你如何能改？”
灵山圣僧声音陡然转冷，寒声道：“还想杀我？哼！你杀得了吗？”
话音落下，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滔天巨浪，以灵山圣僧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轰！”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整片天地仿佛凝固了，空气变得黏稠如山，无穷无尽的威压落在孙悟空、长眉真人和莫天机的心头上。
云层崩碎，灵山嗡鸣。
大地在这股威压下发出了“咔咔”之声，裂纹以三人站立之处为中心，疯狂地向四面八方蔓延。
灵山圣僧立于空中，身上释放出万丈佛光，显得高大巍峨，仿佛占据了整个天地。
他俯视着下方在威压中竭力挺直脊梁的三人，眼神淡漠，如同神明俯瞰挣扎的虫子。
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蔑视。
“在本座的眼中，你们三个，与那在地上爬行的蝼蚁，并无任何区别。”
灵山圣僧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说道：“身为蝼蚁，就要有蝼蚁的觉悟，懂得敬畏，懂得恐惧，懂得……绝望！”
“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仍妄图以卵击石，挑衅苍天……”
灵山圣僧微微停顿，那双洞彻虚空的眼中，闪过一丝足以冻结灵魂的寒芒。
“那下场，一定会很惨。”
“非常惨！”
灵山圣僧话语不停，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垂落，对着长眉真人他们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本座，最后问你们一次。”
“可愿臣服？”
“若此刻臣服本座，跪拜叩首，先前本座许下的诸般承诺依然有效。”
“这是尔等脱离苦海，登临彼岸的最后机缘，莫要自误！”
看似宽容的招揽，在杀机凛冽的氛围下，显得无比讽刺，更像是一种施舍般的羞辱。
然而，回答他的是三声毫不犹豫的怒斥。
“臣服你个大头鬼！”孙悟空龇牙吼道：“俺老孙就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臣服你这老秃驴！”
长眉真人更是直接，一口唾沫喷向空中，破口大骂：“我呸，贫道就是把这身先天道体自爆了，炸你个满脸开花，也绝不受你使唤。还恩赐？恩赐你一脸！老匹夫，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
莫天机虽然年轻，但是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朗声道：“道心所向，虽死无悔。灵山圣僧，你的路是错的，纵有万千神通，无边权势，也休想让我等臣服，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好！好！好！”
灵山圣僧连道三声‘好’字，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冷更沉，如同丧钟敲响。
他脸上最后一丝人类的情绪也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既然你们执意寻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就让本座看看，你们这蝼蚁之怒，能有几分斤两？”
“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跟我叫板，哼，今日就让你们瞧瞧，西漠之地，本座才是天。”
“尔等，翻不了天！”
随着灵山圣僧的话音落下，那原本就如山似岳的恐怖威压，骤然暴涨。
“轰隆——”
仿佛整片西漠的天穹都塌陷了下来，无比沉重地压落在三人肩头。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更蕴含着灵山圣僧的无上佛念与法则之力，要将他们的肉身碾碎，将他们的神魂压垮，将他们的意志彻底磨灭！
脚下的大地瞬间塌陷下去数百丈，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空气被挤压得发出爆鸣，空间都开始扭曲。
宛若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