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凌涡有些疑惑，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下来了，毕竟这种情况不常见。
李在野：“我下午和晚上要给路羽补课，可能会补到很晚。”
凌涡：“为什么要补课？而且为什么是你给补课？我是她同桌啊，为什么她不来找我反而去找你？”
不解三连问，凌涡想不明白。
李在野一一回答：“明天小测验，路羽没基础，所以拜托我帮她补基础。”
“至于为什么不找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先不说你今天都没去班上，人家怎么找你？而且你讲题的水平有多差，班上大部分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高一那会儿，李在野记得有一次，数学老师让凌涡到黑板前做一道试卷上的压轴题。凌涡看完题后直接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数字，说那就是答案，给大家整蒙了。
然后老师对了一下，发现答案确实正确，就让凌涡给大家解释一下解题思路。结果他直接说了一句让大家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的话。
“不是看完题目就知道答案了吗，为什么还要解释？”对他来说这个题目就像问他1+1等于多少一样。那么简单，他还需要思考吗？他还需要写过程吗？
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大家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也让大家知道了数学年级第一的含金量。从那之后，凌涡再也没被叫上台写题了。因为就写个答案，谁看得懂啊？
吃着饭的凌涡，显然也想起了自己的情况，所以被李在野怼了，他也没吭声。
“行了，不和你说，我先去睡了。”突然，李在野像是想到什么：“对了，我帮你和老师请过假了，说你身体不舒服，别露馅了。”
凌涡点点头表示知道。
下午的两节课，一节是生物，一节是体育。
生物课不用说，路羽也上得很迷茫，各种细胞图片以名称很容易记混。本身她高一最差的就是生物，更别说高二的生物了。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节体育课，她本以为就是自由运动，大家打打篮球什么的，结果体育老师上来就让大家绕着操场跑五圈，一圈可是400米，五圈就是2000米啊！
她最多只跑过1000米，就那差点都要她老命了。
路羽看着大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她只能跟着大队伍一起跑。
一圈下来，路羽已经有些累了，呼吸略有急促，喘气也快了些。而周围的同学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也许对他们而言，这只是刚热身。
两圈后，路羽为了赶上大家的速度，体力消耗得更快了。可还是被大家甩在后头，跟她处境相似的，是身体瘦弱的白拓。
自从那起霸凌事件后，白拓就没戴过眼镜了。平日里，过长的刘海垂落，总是遮住大半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他眼里的情绪。
可是此时，刘海被汗水打湿，他将其捋在一边后，漂亮的眼睛便露了出来，浅棕色的眼瞳如同琉璃珠一般通透明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运动后的潮红，给他增添不少气色，让路羽想到了红壳白肉的荔枝，很是诱人。
大滴汗珠从脸上滑落，路羽都不敢过多擦拭，她怕抹掉了脸上的妆，被人察觉出什么。
第三圈的时候，路羽和白拓落下大部队半圈，很是显眼。跑在前头的李在野还频频回头看她，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跑的那么慢？
路羽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人家白拓那是营养不良，没怎么吃饭，跑得慢很正常。她这个一日三餐顿顿吃饱吃好的人，居然跟白拓跑一起，自己都没眼看，也不知道老师和同学们会怎么想她。
体育老师看到后，连忙给他们加油：“坚持住啊，不用跑太快，慢慢跑完全程就行。身体不舒服就和我说。”
路羽感觉后半段是说给白拓听的，因为她发现白拓跑步时，身体有点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似的。
“不行就别逞强了。”路羽气喘吁吁道。
其实她还藏了点小心思，既然跑不过大家，起码也要跑过白拓吧？如果白拓放弃了，她就是倒数第二了，不用那么费劲了。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吧。”白拓满头大汗地反击道。
“我是为你好，你身体都开始晃了，适时选择放弃也是一种智慧。”
“呵呵，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都喘不上气了，还废话那么多。”白拓一下就明白路羽打着什么小算盘。
被怼的路羽有被气到。
“哼！我这是怕你一个人孤单，特意陪你，不识好人心。”
白拓咬牙切齿道：“哦，那可真是谢谢你啊！说这话也不嫌心虚。”
两人跑着跑着突然针锋相对起来。
白拓：“你是追不上大部队，才说要陪我的吧！”
路羽：“我是发扬人道主义精神！”
见路羽死活不承认，白拓咬着牙开始提速，他就不信路羽还能跟上来。
直接被拉开一个身位的路羽惊呆了。
“你还能提速？”
“不是说陪我的吗？追上来啊。”白拓回头笑，说不出的挑衅意味。
可恶，怎么可以被白拓那小子甩在后面。路羽那灌了铅的腿在意志加持下，快步追上去。
“咳……哼！小意思。”即使涨红了脸，路羽也要故作轻松。
白拓也很倔，不愿服输。于是两人开始你追我赶，外加斗嘴。
尽管两人已经都筋疲力竭，喉咙里都能尝到腥味，甚至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在谁也不愿服输的意志加持下，第五圈时，和大部队的距离居然不超过50米。
最终两人同时冲过终点，一结束，那股支撑的意志就消散了，两人瘫倒在地上，大喘着气。明明累得不行，还要断断续续地说话，只为争个输赢。
等白拓缓过劲来，被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惊呆了。
自己怎么会那么幼稚？明明每次体育课都已经习惯垫底了，为什么非要和路羽争个输赢？
诶，都怪路羽，整个思维都被她带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