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会客室外休息处，坐了四位等待面试的应聘者，这是第三场群面，也是业务最终面。
面相有些疲惫的中年女人坐在最外面，她化着简单的妆容，粉底有些过白，身上穿的制服看起来有些旧，大小对于她微微发胖的身材也有些局促，中年女人神色有点忐忑，时不时看向面前紧闭的会客室玻璃门。
再往里是一对差不多年纪的男女正在小声说话，他们坐得很近，动作间透露出自然而然地亲昵，女生的妆容比较精细，穿的衣服也得体，男生一身西装打着领带，头发被细心打理过。
单独坐在最里面的男生则更加年轻，完全是学生的样子，他的西装不是常规的经典款，要更加时尚些，黑色裤子是比较宽松的款，没打领带，内里衬衫解着一颗扣子。
他整个人也最松弛，翘着二郎腿，懒散靠坐在沙发背上，面前桌几上摆着一杯茶一杯咖啡和一杯白水。
戴着三个戒指的手时不时地划一下手机。
很快，会客室门打开，陆续出来几位应聘者，hr通知休息室等待的四个人进行面试。
几个人才起身进入会客室，里面是一张大的会议桌，两边各摆了六个椅子。
三位面试官坐在同一侧，hr也走过去坐下原本的位置。
另一侧是应聘者的位子，此刻完全空置。
坐在中心的周助，抽出接下来四位面试者的简历，快速过了一遍，目光转向门口，将了解到的信息和来人一一对应。
第一位走进来的，张淑，38岁。她33岁之前的履历异常漂亮，可惜33岁之后五年都没有工作经历，但这次面试还是走到现在，私下做了很多准备。
紧接着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生27岁，女生26岁，目前都处于另外同一家公司的在职状态，女生能力比男生要更出众些。
最后跟在后面踱步走进来的男生叫江霁，25岁，常青藤海归，在头部公司工作过一年，参与过好几个大项目。
江霁迈进会议室，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周助，他加快几步，毫不客气坐在了她的对面，惹得另一个刚想坐那个位置的男生差点当场白他一眼。
这场群面大概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结束后几个人都松了口气，hr带着应聘者出去，周助翻了一下面试安排，今天还有最后一场，不过那场孟清是面试官。
周助整理好简历和电脑，出了会客室往电梯口那走，她得回去工作了。
可周助人刚出会客室，就看见江霁坐在休息处沙发上正嘴角噙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没理，径直往前走，江霁起身来到她面前。
这是有事找她了，周助回想刚才江霁在面试中的表现，全场最佳，他的能力、思维观点、临场反应都很不错，也不怯场，每次周助提出什么问题，他总是第一个回答，他的表现甚至有些冒进。
周助停下脚步等待着江霁开口，她猜想他是想问她关于面试的事情。
对面江霁则是压住心中雀跃，还是较为年轻冲动的性子，面上带着些得意劲，浅笑着和周助打招呼。
他说，“学姐，好久不见。”
周助眼中闪过疑惑，江霁的本科和她一个学校的她知道，但她并不记得自己还有个这么......显眼的学弟。
看见周助压根不认识他的反应，江霁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学姐，你不记得我了？”
“不好意思，不认识。”周助向江霁点了点头，错身要走。
江霁有点气急败坏拦到她前面，“你研一的时候，暑假有天晚上。”
“在操场，我......”江霁咬了咬牙，“我跟你表白过。”
“......”
周助回想，研一那年其实她很忙，忙着课题论文还要坐公交去很远的地方兼职赚生活费学费，假期也没办法回家，反而白天实习，晚上兼职，经常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都能睡着。
每次回学校，如果当天心情不是很好，周助就会顺路去操场跑两圈。
至于江霁说的表白这种事，她确实记得，因为别人顶多是要微信，只有那么一次，她在操场上刚跑完半圈，就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拦住，他莫名其妙就开始说许多话，也不敢看她，一副自以为很酷的样子。
他说什么关注她很久，觉得她很有气质，周助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周围还有几个人起哄，好像都是本科的学生。
周助当时没心情搞这种浪漫事情，随便扯了个借口回绝，然后直接走人回了宿舍。
她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原来这人竟然是江霁吗。
她蹙眉道，“不好意思，忘了。”
“忘了？！”江霁有点不敢相信，“你真不记得我了？！”
“你当时说不喜欢幼稚的男生，如果我可以更加优秀成熟就可以的！”
......她是，这么说的吗？
前半句倒是周助的风格，直截了当地拒绝，至于后半句，周助觉得是江霁自己脑补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我刚刚的表现你满意吗？”江霁拧着眉问她。
“所以你参加这次的面试就是为了这个？”
江霁看不清周助眼中是什么情绪，他试探着回答，“如果我说是呢？”
“你这是在浪费大家和你自己的时间。”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周助语气谈谈地回他。
这下江霁听明白了周助的意思，“不是，我来孟氏面试是我本身对这次的部门和岗位有很大的兴趣。”
“好的，希望你能顺利通过面试。”周助点点头，往前走。
江霁跟在她身后目光幽幽，“面试官，你觉得我通过面试的可能性大吗？”
“你表现得不错。”周助没办法现在就给他答案，她迂回地回答江霁的问题。
“那你作为同校学姐，难道不可以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吗？”江霁不依不饶。
“不好意思，不可以。”说完周助按了电梯。
江霁看着周助淡漠的样子，还真跟几年前拒绝他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他在周助背后勾了勾唇，“那你满意吗？我想这并不涉及公司的情况。”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你该下去了。”周助看向他，并不打算回答。
江霁很耐心地点点头，没关系，他们还有很久。
“谢谢学姐送我，我们，下次再见。”他双手插兜，眼神意味不明，还是那么一副懒散不着调的样子。
在周助的注视下，电梯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