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柔，如果换个旖旎的场合，她几乎会沉溺在这样的嗓音中，可偏偏是在现在。
偏偏是在这里。
他的态度越是温和，她就越害怕，每个字都像是催命符，仿佛随时能要了她的命。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约了人见面的？
余文文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能死死掐着手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
是昨天晚上，白桢桢发消息约她见面，被他查到聊天记录了。
她越想越害怕，男人的声音恰巧在此刻响起，“你见到我似乎很意外啊？”
余文文扯了扯嘴角，“是……”
“意外什么？”纪雨申长腿一迈，在她对面坐下，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而且你好像很害怕我啊，是害怕我发现你约的这个人跟我不对付吗？”
余文文猛得摇摇头，“没有，不是，我就是约朋友出来喝奶茶的。”
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可又忍不住想做些无谓的挣扎。
“是吗？”男人的语气有些玩味，“这个朋友是谁啊？让我猜猜——白桢桢对不对？”
他眼睛一斜，就看到桌上有些熟悉的小包，“这包我好像看她背过，应该是没错了。”
余文文嗓子像是被封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反正他都知道了，干脆装死到底吧。
纪雨申看着她垂眸不语的动作笑了笑，食指在桌面上轻扣，“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表现出最为镇定的模样，“雨申，你是不喜欢白小姐吗？其实她人很好的，就是平常不熟的时候看起来冷冷的，熟了之后特别热情，是个有才华又很温柔的女孩子。”
“是吗？”
“当然是啊！要是她不好我怎么会跟她玩在一起呢？”余文文继续道，“而且我在她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
纪雨申静静地看着她表演，“那你们一般都聊些什么呢？诗词歌赋还是人生哲学？”
“都聊过，偶尔也会聊聊化妆品一类的，总之话题很多。”
“余文文，”他突然叫了她一声，语气不咸不淡，却让她凭白打了个寒颤，“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纪雨申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就如同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一般，“你觉得我没掌握确切的消息会贸然前来？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演技高超到能够瞒天过海？”
聊天记录里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昨晚的那通电话却暴露了太多太多。
“跟我玩心计，你嫩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老实说吧，你们俩到底打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余文文藏在长裙下的腿不自主抽搐着，面对他冰冷的目光，颤颤道，“真的没什么！雨申，你是我男朋友，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啧啧，”纪雨申摇摇头，“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是不是非要我查出来，再将你吊在树干上抽个十几二十鞭子，你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