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白宥边吃边想事情，吃的很慢，宴林什么时候过来的完全没听见，叫她的时候还把她吓了一跳。
“晏总开完会了吗？”她愣愣地问。
“告一段落。”宴林打量她，“饭菜不合口味吗，怎么只吃了这么点？”
“没有，挺好吃的，想事情所以分心吃得慢。”祈白宥快速把碗里的划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灌了半杯柠檬水当漱口，放下杯子打算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去上班。
“想什么事？”宴林跟在她身后。
祈白宥想了想，转身面向宴林站定，“和国渊被你扣起来了吗？”
宴林：“嗯，在宋晨手上，有些事要从他那里知道。”
祈白宥：“和国渊背后那个西主，你会派人去查的，对吧？”
宴林：“是，她已经盯上你，又想除掉我，在搞清楚她抓你的目的之前，你还是待在我身边会更安全些。”
祈白宥不置可否，看着他的眼睛，毫无预兆地问：“宴林，你是不是喜欢我？”
宴林：“啊？”
祈白宥本来已经基本笃定了这件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歆岚的容貌设定就是人见人爱，她又对他有用，朝夕相处之间稍微有那么点动心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宴林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猜错了，一时间尴尬四起。
宴林的一句“为什么会这么想？”让尴尬感成倍增长。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祈白宥硬着头皮说，“如果确实是这样，你不要喜欢我。”
“为什么？”
祈白宥咬了咬嘴唇，“我不好看，你要是知道我真正的样子，会很失望的。”
“你真正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这个祈白宥还真不好描述。她本人长得并不丑，主要看和什么比较，如果和歆岚比，观众又是宴林这种级别的人物的话，就很不好说了。
祈白宥说：“和国渊喊我小肥妞。”
宴林笑：“好的，等宋晨问完问题，我就杀了他。”
“重点不是这个！”祈白宥瞪他，“我是认真的在说这件事。我长得不漂亮，身无长物，能力也不强，性格还不好，没有任何地方能和你相配，怎么敢肖想？而且我本身是个背时的人，到处走霉运，连带身边的人也跟着倒霉，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我觉得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我们还是尽量保持距离，互相离远点比较好。”
宴林看起来很平静，“你觉得我会把那些危险放在眼里吗？而且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你很强，很厉害，是异能者界无所不能的神，有一大堆能力强的手下信奉你，他们保护你的安全，为你效力，可是事情总是防不胜防的。”祈白宥苦口婆心地劝说，“这次是和国渊的西主低估了我的读心术阶层，也低估了你的能力，才没能得手，谁知道她下一次在哪里布局？”
宴林又笑了笑，没对西主之类的人做出评价，而是说，“如果不敢肖想神灵，那就变成神灵，来到我身边。”
祈白宥皱眉看着他，“可我不喜欢你。”
宴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
祈白宥这次没有再搬出那套配不配的理论，而是语气犹豫、带着挣扎说：“我经历的那些事，反复的死亡，再加上读心术的能力，它们好像剥夺走了我的一部分东西。我之前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从我身体里消失了，只到刚刚才终于想明白。我失去一部分正常人类具有的情感。”
比如她开始无视肉体经历的血腥摧残，对于自己本身没了生和死的概念，除了极个别人，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透明的，区别只在于填充记忆架构的内容不同，记忆链条的长短不同。
她早已经失去了对一个人心动的本能。
宴林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祈白宥抬手摁在心口的位置，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她说的这些话很有琼瑶奶奶的风格，但确确实实是真实感受。
“可能是为了自我保护，又或者我早就疯了，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总之，我肯定已经不是什么正常人了。宴林，你要喜欢一个疯子吗？你敢接受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疯子的爱吗？”
她恍惚又看到宴林眼中浮现出那种极稀有珍贵的神灵的悲悯。
他的眼神终于黯淡下去，“我知道了。”
“谢谢。”
“谢什么？”
“各种。”
各个层面上都很谢谢宴林。
和聪明的人交涉是一件干脆利索的事，不管宴林到底喜不喜欢她，是不是准备喜欢她，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祈白宥相信他知道接下来该以什么态度来和她相处。
宴林打电话让袁旭尧过来接他。
祈白宥换好衣服，要跟着他出门。
宴林问：“去哪儿？”
“上班啊。”祈白宥莫名其妙，“你不是也要去上班吗？”
“在家休息吧，批你一天假。”
祈白宥为难，“可是部长那边……”
宴林很无奈：“你的部长也听我的。”
祈白宥的心放下一半，“那扣工资吗？”
她还要攒钱还宴林之前给她买的那件死贵死贵的裙子呢！
宴林更没好气了，“不扣。”
祈白宥开心了，挥挥手，“晏总慢走！好好赚钱，做大做强！”
宴林乜她一眼，进了电梯。
车里，宴林看了会儿文件后抬起头，问坐在前排的袁旭尧，“凡了寺的住持方丈近期是不是要来市里的佛寺讲经？”
他突然问起，袁旭尧立马确认了一下，“是的，晏总，就在下周。”
“联系方丈能不能抽出时间，我想见他一面。”
“好的，晏总，马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