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辉正说着，快餐店门外像路灯下树影一样走过去的人，让他恍惚了一下。他愣怔地嗯道：“诶，好像走过去是那谁。那谁，一下想不起来了。一闪就过去了。”
他的确看见一个熟悉人影，是吴雪痕。吴雪痕和另一个陌生人边说话边用手比划着什么。他们没往快餐店里看，也许他们已经吃过饭了。
准确说，吴雪痕是与两个陌生人在不紧不慢地走路。他们走到距离齐辉和颜纯金的餐馆有几十米外的另一家餐馆，进门时的灯把走在吴雪痕一侧的结实身材男子的脑门照的泛出油光。男子是石玉砚。他一进餐馆门就直奔收银台。女服务员一仰头，请他坐在桌子上扫码点餐。他有点不甘地说：“那还不一样？还要坐下扫码。”吴雪痕和另一个女孩有些拘谨地不吭不哈坐下。吴雪痕客气地主动说：“冉染云，坐吧。老石，来来先坐，扫码点餐。”他知道许多餐馆都实行扫码点餐，除非一些规模小的餐馆外。好像不用扫码点餐就不让吃饭似的。石玉砚一屁股坐在下，突然有站起来，客气地笑容满面道：“对对，你们先坐，冉老师您坐。我来扫码。”说着他用手对着桌子角上一个二维码晃悠。一边晃悠一边说：现在吃个饭，还还……”他没说下去，再说显得自己孤陋寡闻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扫码，餐馆方便了，吃饭的人不方便。”说着，他又忙改口，“不过人家现在都是手机上……冉老师坐。我听吴老师说，你有想换地方的计划。”
冉染云坐得端端正正的，像一个学写字的小学生。她戴着口罩，一直翻看手机。好像手机里有回不完的微信和看不完的新消息或者好笑的短视频。只是她耳朵始终没关着，一直竖得尖尖的。
吴雪痕发现不对劲，就对石玉砚说：“有啥事就在路边说就行了，非要吃饭。有晚上还有事呢。”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步话有点惭愧，想解释又觉得不便于解释，“我知道你们晚上有事，诶诶，不，”他发现吴雪痕皱眉头瞪自己，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都挺忙的。”
“那就快说。是不是你那里又想找老师？”吴雪痕的眼光变的怪异起来。有知根知底老熟人的平稳，也有一种芥蒂的鄙视。不过。当他与石玉砚眼睛相遇时，不由地往石玉砚腿上尤其是膝盖上扫一眼。他不担心石玉砚会找事，因为自从两人电动车相撞后，石玉砚的膝盖好了，两人不打不相识，走的越来越近了。他仿佛有愧于石玉砚。石玉砚有意邀请他合作时，他犹豫不决又碍于面子不好完全拒绝。现在，路上偏偏又遇到石玉砚，石玉砚在了解到冉染云不但是书法专业老师，而且有着五年以上的教务管理经验时，石玉砚果断地死皮赖脸地硬是把吴雪痕和冉染云揽住请吃饭。他幻想能把冉染云拉到他的小公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