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心，你意识越来越清晰了啊。”，老和尚笑得开怀。
他，就是创下《截念之法》，以及告诉李初一《六眼六通，十方本相》的那个老和尚。
“嗯，毕竟几十万年前过去了，我的记忆确实在慢慢重塑，意识也在渐渐清晰。”
白骨僧人，也就是岁心叹了口气。
接着问道：“原始星空是有仙陨落吗？”
“嗯，不错。”，老和尚把僧衣放下，伸手使劲扭了扭，又重新搭在自己光头上。
“是谁？”
“你认识，李初一。”
“那家伙？他修行这么快？我记得百年前他才结成金丹吧，这就能屠仙了？”
岁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道：“他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就是喂了一把光头丹给大黑天法像，然后钻空子搞了几十颗本源命种，然后那什么福临登仙，砍死了两百五十一尊仙。”
“当然，他自己也没了。”
岁心听闻，不自觉骨掌合十，很是沉默。
好半天才道：“老和尚，你能打开时间长河吧，给我瞅瞅当时情景？”
“小和尚抱歉了，我不会。”，老和尚低着头，把脚下水花踩得四溅，玩的不亦乐乎。
“你放屁，你从前说过要修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然后三佛合一，成就无上尊位的。”
岁心语气很是不好，似乎又想起眼前这老和尚，从前是怎么坑他的。
“你记错了，我没有说过。”，老和尚言辞凿凿，一副你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说完，直接从裤裆里掏出个鸡腿，不管不顾啃了起来。
看着这场景，岁心再次无言。
片刻后才幽幽道：“老和尚，你破了佛门几戒了？”
“这你别管，反正你破了色戒。”
“胡说，我没有。”
“额，你没有。”
一时间，岁心一对骨拳咔咔作响，他想金刚怒目了。
“小和尚，你可知这几十万年以来，我发现了什么？”
老和尚嗦着手上鸡骨头，突然抬头问道。
“说不说随你，我们两个，没必要打那些机锋。”，岁心淡淡回应。
老和尚却是叹了口气，“小和尚啊，你可知如今十三仙命，把命界之中的大道全部吞噬干净了？”
“感觉到了。”，白骨岁心点了点头。
“错了，其实还有两种大道存在，只是很难被感应到。”
岁心不语，只是片刻后吐出几字：“时间，轮回？”
“没错，时间大道，轮回大道依旧存在，并没有被仙命吞噬，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不合胃口？”
“……”
这下，轮到老和尚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有一点，这两条大道绝对有着惊天之秘，甚至大到可以颠覆一切认知。”
“你说说，就这种情形，老和尚我还去修什么过去未来？”
“阿弥陀佛，贫僧可是惜命地很。”
老和尚说罢，又从裤裆里掏出个鸡翅膀，油光锃亮的，肉肥得很。
白骨岁心身高万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伸出骨掌在一旁马头上抚摸着。
许久后，老和尚满意抿了抿唇，又道：“我等修行，都是穷尽天地之辽阔，知晓世间一切奥秘。”
“小和尚，你可知命界外是什么？”
“是原始星空，是万界。”，岁心径直答道。
“再之外呢？”
“是混沌，是别的大千世界。”
“那再之外呢？”
“应该依旧是混沌吧。”，岁心已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老和尚却是幽幽叹了口气，“按理来说，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没有尽头的。”
“但尽头之外又有什么呢？”
“尽头之外的尽头之外又有什么呢？”
白骨岁心听到这些，连忙叫停。
“老和尚，修行修傻了？一天竟是思索些没用的。”
老和尚却是自顾自笑了笑，这次居然从裤裆掏出个猪蹄出来。
边吃边说着：“好比凡人，他们在思索星空是否有尽头，若是有尽头，星空之外又是什么？”
“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讲，我们这些仙佛，和凡人并未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困扰，也依旧困扰着我们。”
岁心则无奈叹了口气，“老和尚，你嘀嘀咕咕，究竟想说个什么？”
“我在想，这一切，可能有人找到了答案，至少，也寻到了方向。”，突然间，老和尚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是谁？”，岁心一怔。
“李初一，还有创下福临登仙那个人，他们都可能寻到了方向。”
老和尚顿了一下，继续道：“也许还有我佛门中人，我说的并不是那些佛，而是佛门中一些普通僧人。”
“可能是某个凡间小庙的扫地僧，或者是街头化缘的游方僧人，或许某位慈眉善目的老主持……”
“他们可能在某个瞬间，明悟知晓了一切，也看到了真相。”
“只是他们也觉得匪夷所思，并不能完全确信，于是只是通过一些佛经，留下了只言片语。”
老和尚叹了口气，望着白骨岁心。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一句话，出自《金刚经》。”
“若过去生，过去生已灭。若未来生，未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已往。”
“这一句话，则出自《维摩诘经》。”
“这些佛家经意究竟出自谁手，已无法具体考量。”
老和尚停了下来，望着漫天血雨，一双老眼也是愈发浑浊。
“可我总觉得，留下这些话的佛门前贤，或则就是在某一瞬间，看到了真相。”
“或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留下三言两语，以此来警示后人。”
一老和尚，一白骨僧，就在这漫天血雨中沉默很久。
直到天色渐暗，岁心才突然问道：“李初一不是死了吗？他接触到了真相又有何用？”
“不知道，不过若是他真的接触到世间最本质真相，有转机也说不定呢，这谁说的清？”
老和尚扬了扬手，仍是用僧袍遮住自己脑袋，朝着远方蹦跶而去。
他还专挑水坑踩，每脚下去，都是踩出一道水花，笑得他老脸开怀。
“小和尚，你身上似乎有原始三佛的影子，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