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欺负到流血的时候、伤口一遍一遍崩开的时候、起早贪黑陪着奶奶摆摊的时候、妹妹生病却拿不出医药费的时候……
曾经那么那么困难的日子里，他都没有流过眼泪，好像他所有的眼泪都在爸妈去世那天流尽了。
此时此刻，被女朋友抱着的一瞬间，被这样温柔地拍着背说一声“辛苦了”，他忽然觉得眼睛很热。
谢云秋弯下腰把姜柠抱得很紧，一声极轻的抽泣声在姜柠耳边响起。
“我在呢。”姜柠歪头抬着下巴亲了亲他的耳朵。
话音刚落，一滴湿润温热的泪珠蹭在她的脸颊上。
谢云秋哭了。
姜柠安静地抚摸着他的脊背，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给他温暖。
夜晚时分，病房里都安静了下来，楼梯间的声控灯随之熄灭了。
两个年轻的身影紧紧地拥抱着，黑暗像是沉默的巨兽，能够吞噬掉一切。
姜柠其实挺怕黑的，但和谢云秋抱在一起的时候，她却不想跺脚让灯重新亮起来。
被黑暗裹挟着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拥有彼此、倚靠彼此。
谢云秋几乎没怎么哭出声，默默地落着泪，一边眼睛的泪珠蹭在了姜柠脸上，另一边的泪珠一滴滴的打湿了姜柠肩头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等谢云秋直起身的时候，姜柠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发麻。
谢云秋没顾上自己脸上的泪，先抬手用拇指轻轻地蹭了蹭姜柠的脸颊。
到了自己，动作就没那么轻柔了，胡乱把脸上的泪蹭在手背上。
姜柠借着楼梯间昏暗的月光看到他的动作，抬手扯开了他的手。
然后两只手抱住他的脖颈让他弯腰，下巴一抬凑上去用唇瓣很轻缓很温柔地亲过他的眼角。
谢云秋呼吸一顿，维持着半低下头的动作，眼角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从尾骨升起一阵麻意，整个人都定住了。
姜柠亲的很纯洁，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感觉他哭得好伤心，哭得她心都疼了，想亲亲他安慰一下。
但感觉到谢云秋沉闷的呼吸之后，她亲着亲着，从眼角亲到了唇角。
舌尖轻轻舔一下紧闭的唇瓣，下一秒唇就松动了。
姜柠忍不住闷声笑了笑，笑声咬着两人紧贴的唇瓣中，惹得谢云秋心脏狂跳个不停。
姜柠感受到他凌乱的呼吸，舌尖探进去吻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上颚，谢云秋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唇间溢出一声轻哼。
姜柠的动作似乎是开启了谢云秋新世界的大门，他抬起一只大手托着姜柠的下颌让她抬起头，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背让两人很紧地贴在一起。
然后……很深很深地亲吻她。
这一方黑暗而安静的角落，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却仿佛诉说了许多的委屈以及无尽的爱意。
姜柠坐上家里司机来接她的车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她轻轻摸了摸发烫的唇，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脸。
耳根红得不像话。
另一边谢云秋躺在陪护床上，睁着眼睛到半夜，满脑子都是姜柠。
笑着的、皱眉的、噘嘴的、挑食的、怕晒的。
大眼睛、白皮肤、巴掌大的小脸，卷翘的睫毛。
橱窗里的漂亮洋娃娃，他心爱的娇气包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