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点点头：“嗯。”
把包放下后，程越带她在其他地方转了转。
这里应该有二百平以上，意式极简的装修风格，以浅咖色和浅白色作为主色。
大横厅几乎有舞蹈室的教室那么大了，就连客卧旁的洗手间都比她住的休息室还大。
姜柠心想，难怪程越那么嫌弃她的休息室。
“你晚上吃过饭了吗？”大致看过后，程越垂眼问她。
姜柠摇头：“还没有。”
她本来丢完垃圾就打算在旁边店里买个饼吃呢，谁知道被姜乃森给打乱了，她现在饿的肚子都瘪了。
程越掏出手机道：“我打电话让人送。”
姜柠还没洗澡，身上还穿着舞蹈服，她道：“那我先去洗澡。”
程越点点头，给吴恒拨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两句，自己坐在了沙发上，抬手用指节抵了抵眉心。
独处空间被人侵入，他感觉有点别扭，还有点隐隐的后悔，他今天这个决定真是欠考虑了。
姜柠回房间后，先给苗心说了声家里人来接她，她今天不在舞蹈室住，又请了明天晚上的假。
等她洗完澡出来，程越已经在摆饭了。
牛排、意面和沙拉。
程越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很有质感的白衬衫，袖口规整地卷了两下，领带也已经摘掉了，领口解开了两粒纽扣，看起来有一种禁欲却诱人的性感。
姜柠睫毛眨了两下，觉得他比桌上的西餐更加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程越看到她，指了指玄关柜上的纸袋，道：“我让人顺便送了双女士拖鞋过来，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姜柠有些惊讶，这人竟然还给她买了拖鞋？
真是越相处越觉得程越其实是个很细节的人，他不会把什么都挂在嘴上，只会实打实地用行动表达。
明明她只是一个一个被送上床的礼物，程越没动她还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了，之后又暗中给她缴了学费，现在又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把她带回家来。
这里没有外人生活过的痕迹，程越看起来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但还是让她来了。
可能是因为她无依无靠，又因为两人之间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下意识地想给她一些帮助吧。
也可能是因为一些莫名的责任感？
姜柠抿着笑换了拖鞋，很合脚。
安安静静地吃过饭，程越把碗筷收拾了放进洗碗机里，姜柠想伸手帮忙也被他拒绝了。
“我来就行。”程越道。
姜柠“嗯”了一声，没跟他争这个，拿了纸巾把桌子擦了擦。
然后走到窗户旁往外看了看，从19楼往外看，夜色阑珊，灯火通明，远处天边挂着一轮月亮，已经是农历的月末了，月亮缺了一角，像个笑起来的眼睛。
程越收拾好东西后，看到姜柠安静的背影，她身上穿的还是在老宅时的那套居家服，宽松柔软的版型衬得她更显清瘦。
其实想想，她也才二十岁。
他家里那些个表弟表妹二十岁的时候都还跟个小孩似的，其实也确实还是小孩的年纪，只是她更成熟罢了。
刚到老宅那次，她除了有些拘谨之外，连眼泪都没流，大概是对自己父母没什么期望了。
今晚被亲生父亲堵在巷子里要钱，她也拼尽全力靠自己逃出来了，依旧是一滴眼泪也没留。
程越其实挺佩服她的，虽然年纪尚小，但性子坚韧，也没有因为自家的情况在旁人面前卑微乞怜，她骨子里是骄傲的。
姜柠不知道他在背后想了这么多，她看窗外的景色看得有点出神了。
等她回神后，从窗户上看到程越的身影，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他，喊了声：“程先生，附近有商场吗？”
程越走过来，站在她旁边，道：“有，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姜柠点点头：“要给老夫人买个礼物的。”
然后抬眼看着她，问道：“我能下去一趟吗？明天可能没有时间去买了。”
“可以。”程越点头。
姜柠就笑了下，脸颊软软的，竟然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是在小区旁边吗？走着去可以吗？”
程越顿了下，抿了下唇，眉心微松，道：“在附近，我陪你下去一趟吧。”
姜柠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真的嘛！谢谢你，程先生。”
说完，她道：“那我去换下衣服！”
她语气里的雀跃很能感染人，程越听她说话感觉心情很愉悦。
他拳头抵着唇咳了一声，然后走到玄关换了鞋子。
两人一同出门，姜柠背上了自己的小包，里面有她这半个月的工资。
苗心知道她的情况，特意每周给她结一次工资。
因为姜柠面试那天是周六，苗心说周六周日两天虽然还没上课，但姜柠帮了她不少忙，便给她算了一天的工资。
因此姜柠这两周都是周五发的工资，今天下班后，她刚领了第二周的。
进了电梯，程越问：“要买什么？”
姜柠皱着眉有些苦恼：“程先生，我刚想问你，老夫人喜欢什么呀？”
她知道老夫人是画家，问题是那些绘画用的东西她也不懂呀。
她想了想，提议道：“或许我可以买些纸吗？程先生，你知道老夫人平常用什么纸作画吗？”
程越抿着浅笑，道：“还是不要买这个了，家里的纸堆了很高了。”
因为奶奶画画的缘故，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亦或是有生意往来的合作方什么的，送礼总会从笔墨纸砚这方面入手。
姜柠恍然：“是哦，还是换一个吧，这个没什么新意。”
程越迟疑道：“其实奶奶给你送了邀请函，你去了她就很开心了。”
“但是有礼物会更开心呀，而且这是基本的礼貌。”姜柠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完，她垂了垂眼：“而且我父亲从你们家拿了那么多钱，这是还不清的。”
两百万，这笔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原主的心里，而且姜乃森还在继续吸她的血，啖她的肉，最终导致原主不堪忍受跳了江。
程越眉心蹙了下：“那笔钱跟你没有关系，你是你，他是他。”
他觉得姜柠的心理压力有点大，宽慰道：“两百万算是还了你妈妈救我的人情，还换了你的自由，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