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照常被生物钟叫醒时，率先感受到的是一阵轻微的头疼。
她闭着眼睛皱眉缓了缓，随即昨晚种种像是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放映。
姜柠猛地坐起来，看了看周围。
完蛋了！
这里是老宅，她昨天就在那么多人面前喝醉了？
姜柠羞耻地趴在被子上，她竟然还指使了程越那么多次？
还敢让程越哄她睡觉……
在被子上埋了一会儿后，她在床头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电量竟然还是满的。
是程越吗？
姜柠打开微信给程越发消息。
【姜柠：程先生……你醒了吗？】
她能现在趁着还没人起床偷偷溜走吗？
手机忽然一震，程越竟然回了消息。
【程越：嗯】
姜柠努力转了转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对了，她可以装作断片了嘛！
她可真是太聪明了！
【姜柠：程先生，我们怎么留宿了呀？】
【程越：你不记得了？】
【姜柠：我就记得我好像喝醉了，后面就没印象了】
【程越：嗯，昨天你困了，我们就留下来了，等会儿吃过早饭回去。】
还要吃早饭？
姜柠愣了，隔着手机她还能装一装，当着程越的面她都不一定能不被发现，对着程家那么多人，她能演好吗？
姜柠一翻身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郁闷了一会儿。
然后重新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
浴室门口放着干净的衣服，应该是昨晚王姨帮她准备的，是一件奶黄色的波点裙。
姜柠收拾好换好衣服后，正好听到门被敲响。
她伸手打开门，门外站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程越。
姜柠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希望能够保全自己已经为数不多的脸面。
姜柠笑着道：“程先生，早上好。”
程越淡淡嗯了下，稍稍打量了她一下，道：“裙子很合身。”
姜柠一愣，捏着裙边问：“这是你准备的？”
“不然呢？”程越眉梢微挑，轻笑着问。
“……我还以为是王姨帮我准备的。”姜柠抿着唇，抬眼看他。
程越看到她的耳根有些红，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因为昨晚你说想要一条裙子。”
？姜柠懵了下：“我说梦话了？”
程越忽然就笑了起来，道：“嗯，你还让我陪你睡觉，要拍拍才能睡。”
程越满是笑意的声音像根撩人的线，姜柠的耳朵更红了。
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程先生，断片的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程越微微笑着，很惊讶的样子：“你讨厌我了吗？”
姜柠觉得程越变坏了，刚认识的时候还觉得这人冷冷的，现在还会说玩笑话了。
姜柠哼了一声，不想理他了。
程越道：“不想我帮你回忆啊？你不想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吗？”
“不想！”姜柠转头不看他。
程越笑得不行：“好吧。”
然后放低声音道：“为了你薄薄的脸皮着想。”
姜柠猛地睁大眼睛，在程越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揶揄。
这人早就知道她是装的了！
故意在这儿逗她玩儿呢！
姜柠脸蛋上都蔓延上一层粉意，羞恼地想把门关上。
程越连忙伸手拦了下：“哎别生气。”
他忍着笑意，道：“我们可以偷偷走。”
姜柠有点心动：“会不会不太好？这样不太礼貌。”
“没关系，爷爷奶奶应该已经吃过早饭了，我们稍稍打个招呼就行。”
姜柠转身回房间拿了自己的手机，挎着小包站到他面前：“那快走吧！”
两人下了楼，客厅一角老爷子和老夫人正在下象棋。
老夫人笑了笑：“小越，小柠，起那么早啊？”
程越道：“公司有个早会，要赶快回去。”
老夫人一愣：“那么着急啊？那赶快吃点饭吧。”
程越道：“不吃了，回公司再说。”
“哎， 那路上慢点。”老夫人嘱咐道，“小柠有空常来玩儿。”
“好的奶奶。”
等人出了院子，老夫人道：“这有什么会那么急，连饭都没时间吃了。”
老爷子敲着象棋，哼了一声：“你听他瞎说，你什么时候见他周日去过公司了？”
“嗯？”
老爷子见过的人太多了，随便扫一眼就能把人看得明白：“这摆明了是因为小柠那丫头昨晚喝醉了不好意思，他才谎称自己有事的。”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孙子，一个是年纪尚轻脸皮薄嫩的小姑娘，这两个人在他面前说谎，太轻易就能被看破了。
老夫人回想起刚刚两人的状态，笑着道：“昨晚我看小越照顾人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太有耐心了，都不像他了。”
老爷子又哼笑了一声：“那小子，这次怕是栽咯！”
“将军！哎！”
“你这老头怎么耍赖呐！”
……
姜柠坐上车之后才松了口气。
程越看着她红红的脸蛋，没忍住笑了起来。
姜柠瞪他一会儿，然后郁闷地开口：“程先生，你现在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不一样了。”
程越好奇道：“哪里不一样？”
姜柠往后一靠，偏头看着他，沉吟道：“嗯……就是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活泼？”
程越眉梢一挑：“活泼？”
他轻笑一声：“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姜柠红着耳朵，凑近了些，问：“程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越启动车子，踩下油门，道：“问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戳穿我装失忆的事情呀？”
程越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语气还有些埋怨。
他就笑笑：“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装失忆？”
姜柠摸了下自己热热的脸蛋：“我不好意思嘛。”
程越嘴角翘着，他就是不想让姜柠把昨晚种种轻易掩盖过去，他在昨晚初步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偏偏一股劲儿跟他撒娇的人是个醉鬼。
他早上收到姜柠第一条信息的时候，就知道她没忘。
程越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知道了，你脸皮薄。”
姜柠哼哼几声，抱着小包不理他。
程越见她害羞却还是非要提起：“那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大胆？使唤我使唤得很顺手啊。”
“程先生！”姜柠羞恼地喊他。
程越就笑着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