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吗？”姜柠吓了一跳，抱着他的腰往后背上摸了摸。
“没……”燕山雪的声音还是很沙哑，短暂地溢出一个音。
姜柠抬眼看了看：“哎，雨好像要停了。”
下了好几天的雨总算有了要停下的意思，天边亮起一线白光，驱散了这几天灰蒙蒙的阴影。
燕山雪抱了她一会儿边跟她一起回到了檐下，丧尸打完了，现在就剩下祝灵欢一个人在忙了。
姜柠放出藤条把晶体都剖出来，堆在地上，拿了三分之一，剩下的给他们那些人分。
楼上那些躲起来的普通人也都下来了，楼梯上站满了人，姜柠大致数了数，普通人老老少少有二十多了，异能者不算她和燕山雪就只剩下七个。
柳和风的五人小队，只剩下两个，火系的付群和孔征言，以及雷系的冯柯都没了。
姜柠还记得那个寸头的付群很话痨，上次跟他一起打丧尸的时候总能听到他说话。
那个雷系的女性异能者虽然异能在雨天无法施展，但她的移动速度和灵巧程度在几人中能排到第一。
受伤严重的男生孔征言大概是刚刚被治好就继续战斗了，他很年轻很活泼，看着跟燕山雪差不多大。
……
曾经一同战斗的同伴，尽管没说过几句话，但还是让姜柠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姜柠回房间把打开小玖在的柜子，道：“小玖，出来吧，我们打赢了。”
小玖从柜子里爬出来，委委屈屈地一抿嘴：“小姨……”
姜柠亲了下她的脸蛋：“小玖害怕了对不对，等小姨去洗个澡，一会儿再抱你好不好？”
小玖抱着小兔子点头：“嗯。”
燕山雪之前把丧尸从屋里打出来的时候，把房门给打歪了，这会儿他把歪了的不锈钢门给掰回来。
关上门他便去厨房烧水了，等两人先后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小玖正黏姜柠黏得紧，手脚并用地把小身体塞进姜柠怀里，委屈巴巴地一撇嘴，姜柠就心疼得不行，抱着哄了好一会儿。
因此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燕山雪便去开门，屋外是以柳和风为首的异能者和几个普通人，十几号人围了一楼道。
姜柠抱着小玖去看，听到柳和风道：“……我们是来表达感谢的，你们又救了我们一次，大家都很感激你们。”
他身后那群人附和地点头。
燕山雪只能说出几个短暂的音节，因此不爱跟外人说话，他转头看向姜柠。
姜柠道：“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这块儿地方被丧尸攻破了，对我们也没好处。”
祝灵欢扒着柳和风的胳膊探头道：“柠柠姐，雨已经停了，我们下午准备离开了，你们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姜柠道，“我们暂时打算明天走。”
祝灵欢有些失落：“好吧。”
姜柠之前还想着路上遇到同伴后跟他们一起走也挺好的，至少有个照应。
但现在觉得，不是每个人都会接受燕山雪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特点，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被救……
关上门，因为小玖一直黏着姜柠，做饭的任务就只能交给燕山雪了。
燕山雪不会炒菜，除了米粥熬得不错之外，其他做的都很一般，姜柠抱着小玖跟他一起坐在厨房。
烧着火，这个房间挺暖和的。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那些人几人一组在其他楼里寻找物资，可能是去拿了他们之前落在那里的。
姜柠看了两眼就转开了视线，燕山雪一字一顿地试着道：“米……粥？”
姜柠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怀里的小玖一下扬起小脑袋，兴奋道：“小雪哥哥会说话了！”
“是啊。”姜柠抱着让她转个圈坐在自己腿上，笑着逗她，“你小雪哥哥总算学会说话了，不过他现在说得不好，小玖要好好教教他，好不好？”
“嗯！”小玖用力点头，看起来对这个任务很喜欢。
“小雪哥哥，你喊我的名字，我叫小玖。”小玖很快就跟燕山雪玩儿起了教学游戏。
“小——玖。”小姑娘一个字一个字地教。
燕山雪看了看姜柠，看她笑眯眯的样子，也没忍住稍稍翘了点唇角，他很认真地跟着念：“小……玖。”
努力克服自己几乎要僵硬的声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除了那些青紫的血管和灰色的眸子之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他毕竟是只半丧尸，体内每一个器官都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僵化。
他现在慢慢能够想起自己刚被咬之后的样子，四肢僵硬行走时跟丧尸没什么两样，但偏偏还有一些人类的天性。
他不会攻击人类，也不喜欢人血的味道，不愿意跟丧尸混在一起，普通人类也不会接受他。
为了活下去，他还要躲着人类和异能者，不然他会很快死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是靠着翻垃圾桶为生的，后来偷看到别人会吃丧尸脑袋里的晶体，他就专门找那些落单的丧尸去攻击他们，以此来获得晶体。
不断寻找晶体，又不断在每一栋房子里寻找物资。
慢慢的他的四肢变得灵敏，身体上丧尸的特征越来越少，直到遇到姜柠。
……
小玖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小雪哥哥会念我的名字啦！”
燕山雪努力重复了几遍，碎碎念一样。
姜柠觉得这一大一小都很可爱，笑出了声。
小玖转头看了她一眼，道：“哎呀，还有小姨的名字。”
她扭着小身子往前趴，伸手搭着燕山雪的胳膊：“小雪哥哥，我教你念小姨的名字哦，姜——柠。”
“姜……柠。”燕山雪学得很认真，“姜柠，姜——柠。”
小玖很开心地拍手：“小雪哥哥棒棒！”
姜柠笑着歪歪头，看向燕山雪，学着小玖的样子道：“小雪哥哥棒棒~”
燕山雪抿着唇微微笑着，很矜持很害羞的样子，灰色的眼睛里却隐隐有光。
外面雨已经停了，天都亮了些，一线阳光打在玻璃上，落在了这一小块地方，竟然多了几分温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