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婉心里面还是极度愧疚的，她原来不知道这些，但是一旦知道，她就想，到底之前有多少次单晨苏是在向她这个妈妈求救过，是不是他开始也是有希望的，但是渐渐希望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就将自己彻底的封闭起来，没有一个人能帮到他，他情愿一个人。
祁婉不敢去想，她太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单夭看着单晨苏剥了一颗糖，小手拿着糖递给单夭，他小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不像是其它的小朋友，表情看上去那么丰富，可是他眼睛却是很干净的，像是一汪清泉，他眼睛里面倒影出了他隐藏的情绪。
单夭咬住糖，单晨苏眼睛一下亮了，很开心的样子，又去拿了一颗糖继续剥。
单夭轻声和祁婉说：“橙橙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祁婉在手机那边狠狠摇着头，实际上这并不是单夭这样说，祁婉就能信的人，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之中，逃不出来。
单夭也不再说话了，还是祁婉那边自己稍微缓解了她才能继续说：“这么多年我没有怀疑的原因，除了我把他们当成家里人之外，还有一点这么多年他们基本上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出来，我现在想起来，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回家之前没有给家里面打个电话，说不一定早就能发现这些事情，但是并没有。”
单夭好奇问：“为什么一定要打电话？”
祁婉声音很苦涩说：“那个时候橙橙的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他那个时候有了自虐的倾向，不过现在说起来，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自虐也说不准了。”
单夭嗯了声。
祁婉继续说：“那些时候我工作还很忙，基本上一个月能见到橙橙一次才算好的，后来那些阿姨说我太久没有见到橙橙了，橙橙可能不认识我了，他看见不认识的人情绪就很激烈，会伤害到自己，当时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的时间概念，我根本不知道我多久没有去看过橙橙了，我也很怕橙橙看见我很害怕，是不是很嘲讽，我才是橙橙的妈妈，我竟然怕橙橙看见我害怕。”
单夭这次没有说话，她看见单晨苏也给自己剥了一颗糖塞到嘴里。
单夭嘴里面的糖很甜。
祁婉说：“我很担心这点，而且那些阿姨也说，我要是回来之前能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会更好，可以看看当时橙橙的状态，要是橙橙状态好的话我回去，橙橙也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所以最开始我回去就先打个电话回来，之后这件事就成了习惯了，习惯了回去之前都先打个电话。”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很难改。
祁婉声音又有些哽咽说：“你知道我看了监控视频一直在想什么吗？”
“我想如果我多一个时间陪橙橙，会不会橙橙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我回家没有打电话，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如果……”
谁都知道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