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驰也不隐瞒，毕竟那几天的梦境实在太清晰。
他像是真的又在另一个世界活了一遍。
“我跟他谈了你跟周鸿的关系，问他能不能为了疼爱他的妈妈做出些牺牲，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去过另一种新的生活。”
“黎黎，你把他当亲生的，我也把他当亲生的。”
“可那个孩子，当面一套说辞，背地里还是跟他爸一条心，令我很失望。”
“他把我们的谈话都告诉了周鸿，周鸿还亲自来找我谈。”
周驰对周扬那个孩子，毫不设防的。
他爱屋及乌，用心疼那个孩子。
周扬甚至说过，他想要周驰当爸爸。
一切都对上了。
就像季黎猜测的那样。
她闭了闭眼，轻轻抚摸周驰胡茬短刺的下巴。
“我都知道了。”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
周驰搂着她低柔安抚。
“别伤心，都过去了。”
季黎摇摇头，轻抚自己的肚子。
“我早就不伤心了，到底不是亲生的。”
人的天性，都是注定的，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变掉。
周扬像他爸。
季黎早就释怀了。
两个人话都说开，彼此之间心灵贴的更近了。
周驰又自身后拥着她，吻的细细密密，缠绵悱恻。
季黎有些动情，只要想到身后男人，从里到外都是她真正失而复得的那个，身体就软的厉害。
“周驰~，你还要吗？”
周驰大掌托住她小腹，往怀里压，沙哑声线无比坚定。
“要。”
窗外的雨声沙沙地，下的又密又急。
一切像极了那个颠乱隐秘的雨夜。
周驰只有跟她融为一体，才能弥补内心最后一丝缺失的遗憾。
他很急，却拼命压制着，不想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宝贝。
两个人在黑暗嘈杂的雨声里，缠绵，沉沦，亲密到不可自拔。
……
周驰因为负伤，部队体恤，基本没事的时候他都在家一边养伤一边守着季黎。
双胞胎孕后期，是最艰难的时候。
到八月底，季黎晚上连睡觉都没法躺下，只能靠坐在堆叠起来的被褥里。
因为腿肿的厉害，腰也酸痛，走路实在艰难。
周驰干脆勒令她就躺在炕上，不许乱走动。
好在秦嫂子每天都过来陪她说说话儿，一日一日还过得没那么难熬。
进了九月份儿，逐渐转凉。
周驰拆了石膏，就开始准备季黎生产的事。
先前说要在西北大学附近买房的事儿，一直搁置到现在。
周驰趁着到市医院拍片子检查，抽空大半天时间，去看了几处房子。
他不缺钱，考虑到人口问题，挑房子也挑大的，挑好的。
又考虑到带孩子方便，于是舍弃了小区楼房，选的带大院子的地基房。
因为是二手房，主人家着急用钱。
晚上回来，周驰就跟季黎商量那套房子的事儿，想敲定下来。
“两层的，楼上楼下一共六个屋，带个前院，房子后面还有片不大的自留地。”
“我想过了，有了俩孩子，总要聘个保姆帮着照看，爸身体不好，这时候肯定也愿意守着俩孩子，回头等他精神好点儿，我安排把他跟周姨都接过来。”
“周姨以后，肯定是跟着咱们过的。”
他说的以后，是老爷子病故了以后。
季黎点点头，神色又难掩黯然。
“上辈子，爸就是周扬三岁的时候，病故的。”
“可惜，我上辈子只知道看孩子，竟然不知道，爸是被周鸿这件事给气病的。”
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连老爷子突然发病的原因都不清楚。
简直太蠢了。
难怪周驰那个时候，要问她想不想跟周鸿离婚。
如果早知道这一点，她就该提醒周驰早做防范的。
若是老爷子不受这次刺激，说不定安安稳稳养着，能多活几天。
周驰看出她十分自责。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发顶。
“咱们管得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周鸿敢做，上头早晚也会查出来，也要说。”
“别想那么多了。”
“你要是没意见，明天我派警务员去定了下房子，回头我过去安置一下，头你生产前，咱们就搬过去。”
搬到市区住，到医院去也方便。
主要考虑季黎的身体。
周驰自己，大不了每天开车军区往返，也就是早走晚回来的事儿。
他做事，季黎放心，当然就点头答应。
“我听你的，你安排吧。”
于是，周旅长在市区买房的消息，很快在军区不胫而走。
都知道周驰家世背景不一般，但这说买套房就买套房的实力，还是很令人咂舌震惊。
秦嫂子就惊呆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市区的房子，不便宜吧？”
她们家老秦都熬了大半辈子了，津贴攒在一起，买套房都难。
季黎苦笑说，“我们也不想这么破费，可这是老人的心愿，周驰孝顺，想把他接过来照顾。”
秦嫂子一听，顿时有些唏嘘。
周旅长的父亲怕是没多久活头儿了。
人老了要走，都惦记小辈儿在身边，何况是季黎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
这顿时就有点儿理解了。
何况，人家是老首长，一辈子坐在别人够不着的位子上，买套房算什么？
房子买下来。
周驰抽空又跑了两趟城里，把装修家具都换了一遭，安排人收拾的差不多，就联系了齐朝。
周老爷子已经出院了，最近在家里歇养的还不错。
齐朝傍晚从军区回来，就先去了周家把话儿带给老爷子。
“周驰的意思，季黎生孩子到冬天里了，孩子小受不了冻也受不了颠簸，您要觉得身体好些，趁现在天不冷，他抽空回来，接您过去一起住。”
周老爷子也就这一两年了。
众人心知肚明。
端看他自己想不想折腾，愿不愿意过去了。
老爷子当然是惦记未出世的孙子，临死前怎么也得看一眼。
他瞬间就有精神了。
“去，明天他再打电话，你就告诉他，我自己坐飞机过去，不用他接，我快！”
齐朝笑声应了。
转天接到周驰电话，就告诉他老爷子自己安排飞机过去，让他到时候接人就行。
季黎知道周老爷子愿意过来跟他们一起住，也很高兴。
于是不到九月下旬，周老爷子和周姨就来了。
老首长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不止周驰亲自去接，连军区几个领导都亲自到家里去慰问。
周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看到脸熟的老战友，高兴的红光满面，一点儿都不像是快要临终的人。
于是，部队领导们也心照不宣。
周老首长虽然身体不好了，但短时间内肯定还没事儿。
只要周驰这段时间内，还能争气立功，那他的升迁路，还不止于此啊。
殊不知，周驰的心思最近都不放在立功和升迁上。
他安顿好老爷子和周姨，就开始忙活家里头的搬家。
准备在月底前，把媳妇儿也安顿到新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