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被无数人重复阅读好几遍。
以这样的形式再次听人提起他的名字，在曦月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海川圣地的，难怪，榜首不是天宫就是沧溟殿和海川圣地，年年都是他们三巨头争。”
“不过，这少恒是谁？天族有这么一号人物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以前天碑从未见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吧。”
“海川圣地附属宗派遍布万界，他们不仅网纳了神界各方人才，万界好苗子都去他们哪里了。”
“话说回来，少恒，究竟是谁？有去过海川圣地的人吗，透露点呗。”
“明光女神摇簪弟子。”
今日前，鲜少人听说过的无名小卒，少恒。
从今日起，他将名扬九洲。
成为人人口中的九洲第一天才。
曦月一直听着他的名字。
神情看不出喜怒。
少恒，他来神界了，在海川圣地。
他还是那么喜欢争强好胜，从小到大就喜欢跟她争第一。
曾经没有机会成为青洲星下第一天才。
现在他成了九洲第一天才。
他，如愿以偿了吗？
“天族真是强悍，虽说吧，神界九洲皆为天族领土，但也有二十二洲是百族的吧，怎么百族之人没人能得到榜首呢。”
“七大主族能跟天族争锋地无非神、灵、凡三族。神族之人不出极北神域，不进榜单。灵族今年跟天族争百族第二的位置争得激烈，灵族之人在灵界排了他们自己的榜单，基本都不来神界。”
“至于凡族……据说，这个少恒本是凡族人。”
“凡族？上面不是写的天族吗。”
“你可听说一种换本源之术，‘弃我血肉，毁我人骨，换我本源，愿入他族谱，永不回头！’。”
本源乃生来有之，本源决定一个人的种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身体本源，授之种族。
除非自己种族对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否则，常人是不会弃掉家族的。
无论原因，弃掉本源，都视为叛族贼，是要受千人骂万人唾的。
无论走到哪里，有多少成就，都会带着这个污点一辈子。
而且，换族并不是换本源那么简单，还需要其他程序，其中细节痛苦比撕裂三魂七魄疼上百倍千倍。
修士对自己种族归属感很强的，哪怕被族人伤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抛弃自己种族。
因为他们会说是族长不行，掌权者恶。从来不会说，是我的国我的种族不行。
更换种族最典型的就是堕魔。
所以堕魔遭万人嫌。
“只有大奸大恶之人才会背叛生他生他养他的种族，还当是什么天骄，呸！一个叛族贼罢了。”
“不仅如此，他拜师明光女神后，听说明光女神不知因何惹了金砚尊，被罢黜了海川之主的位置。他不但不为自己师尊打抱不平，转头跪了金砚尊，认了义父。”
神界修士讲究尊师重道，将师门看得很重的，大部分修士一生只拜一位师尊。
有的师徒关系甚至比父母子女关系更为亲切。
师尊于我难时授我本领，我奉养师尊于期颐之年。
徒不嫌师弱，即使徒弟将来走得更远，变得更强也会永远敬重自己师长。
换师尊可以理解，但换师门之时，捧高踩低，背叛曾经的师尊是会遭人唾骂的。
“原来是认贼作父之徒，为了追求更高地位，自己师尊说背叛便背叛，明光女神有这种徒弟真是晦气。”
“海川教义，‘圣子圣女需克己复礼，君子慎独，卑以自牧，如浑金白玉，方能受天下人敬仰。’他这样的人以后竟有资格竞选海川圣子，海川圣地的名誉不要了吗？”
“啧，你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金砚尊可是道尊！你们是不想认他为义父吗？若金砚尊愿意认你们当义子，你们跪得比谁都快！”
“反正我就是崇拜他这种人，天赋高，识时务，能力强！后台硬！”
“你三观不正！”
“你嫉妒心作祟！”
“你有辱神界修士气节！”
“……”
曦月听着仰慕声，赞叹声，嘲笑声，唾骂声心情复杂。
以前的云川圣子少恒，完美无瑕。
如今的海川弟子少恒，劣迹斑斑。
少恒，拜摇簪为师，上神界，入海川圣地，得到财力资源。认金砚尊义父，得到地位权势。
从此一步青云，前途坦荡。
而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