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
灵识中的星象陡然变得混乱起来，东皇太一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就感受到了桑海城中爆发出的剧烈内力波动。
毫无疑问，肯定是那群没实力还总喜欢跳的棋子。
不是告诉过他们让他们先蛰伏起来，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乔松此时就在桑海城内吗？
他都不奢求那帮蠢货能像乔松这枚老聃的棋子一样有用，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听话都做不到呢？
东皇太一思忖了一阵，咬牙决定不去插手，如今虽然已经不能像过去一样奢侈地随意抛弃棋子，但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无疑更加重要。
只要姬如千泷那边能够成功……
“大人！不好了！”
一道属于老妇的声音响起。
东皇太一面具下的脸皱了皱眉，隔空用内力打开进入暗室的门，看向来者：
“何事惊惶？”
“大人，不好了，小小姐她……她……不见了啊！”
张老太是焱妃母亲的侍女，称呼焱妃为小姐，高月或者说姬如千泷自然就是小小姐。
“……问过守门的弟子了吗？”
“问过了，所有弟子都说没看见。”
张老太一脸愁容：
“小小姐不爱与人交流，他们往往连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小小姐的真容，现在她失踪了都不好确定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又是谁干的……”
“我知晓了，此事我会处理，下去吧。”
东皇太一语气平静，在心中却叹了口气，既然确实是失踪而不是其他情况，那他知道是谁干的了。
有这个能力还有这个动机的人，当今世上除了老聃的那颗棋子再无第二人了。从当初大秦尚未一统开始，这颗棋子就处处妨碍自己，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脸了。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逼迫自己现身，之前对方已经这么做过好几次了，只不过之前几次都是无伤大雅，这次却实打实地干扰了他的计划。
好吧，既然对方这么想让他现身，那他现身又何妨？
“就这么急着去送死吗？”
桑海城外的某处山峰上，站在山顶正好能够眺望到桑海全城的模样，东皇太一找到乔松时他就站在这里。
听到声音，乔松偏过头看向身后，东皇太一依旧一袭黑袍罩身，连手指都在黑色手套的包裹下。
这是非常方便的伪装，换一个身形相似的人穿上就能直接顶替原身的装束，但乔松却知道对方就是东皇太一本尊，那是他在境界更上一层楼之后拥有的特殊感知能力。
面前的人，是和他同一境界的人……甚至可能比他的境界还要高一些。
乔松的眼中闪过几分兴味，并没有因为面前之人境界比自己高而有什么负面情绪。
毕竟境界这种东西和战斗能力并不强相关。
“东皇太一……我们终于面对面的见到了。”
乔松感叹了一声。
自从他进入这个副本以来这么多年，他和东皇太一都只是通过各种方式间接地接触过，像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真正见到乔松之后，东皇太一的眼中对乔松多了几分轻蔑。
原本还以为敢正面比自己现身，这颗棋子至少也已经到了当初老聃的境界，也就是自己如今的境界，却没想到对方的气息分明是还没有突破，居然就敢来挑衅他……
莫非是自知天资不足，此生无法突破，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高兴于对手实力不及自己想象的同时，东皇太一也有些意兴阑珊，他一直对当初败给老聃耿耿于怀，然而老聃很快就再次突破超脱而去，他在最终计划完成之前再也无法找回场子。
知晓乔松的存在后，东皇太一一度认为这是个雪耻的机会，可如今乔松这个修为，东皇太一就算赢了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
“交出姬如千泷和被你藏匿的铜盒，我尚且能够饶你一命。”
“说这种话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乔松笑着摇头，
“你还是不要打那些铜盒的主意了，它们的位置你这辈子也找不到的。”
“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把东西和人交出来。”
东皇太一强硬地伸出手。
“唉，看来你没打算和我聊几句，也好，那就直接开打吧。”
话音落下，乔松已经来到了东皇太一的面前。
毫无花哨的一记正拳，很轻松就能躲过去，但东皇太一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张开手掌准备硬接下这一拳。
“这个世界无比残酷，境界、根基与天赋的些许差距就是天渊之别，老聃难道没告诉……你吗？”
居高临下地说完这番话，乔松的拳头已经接近了东皇太一的手掌，就在这时东皇太一感到心头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
没等东皇太一想明白，手掌心传来的力量就让他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乔松现在的全力有多强？
这个问题乔松自己其实都有点好奇。
之前乔松秦国的一份军队名单里见到了钟离眜的名字，如果没有他的干预，钟离眜会成为项羽手下的大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特殊的复姓：钟离。
乔松看到这个姓，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八仙之一的汉钟离，也就是钟离权，同时脑子里还冒出了关于汉钟离的一则故事：
经历了人世种种的曹国舅大彻大悟，跑到山中修行，一天偶遇已经成仙的汉钟离和吕洞宾，两人问他：“你在修什么？”曹国舅答：“修道”，两人又问他：“道何在？”曹国舅举手指天，示意道在天上，两人再问：“天何在？”曹国舅引手指心，示意天在心中。
如此，汉钟离和吕洞宾认为曹国舅已经认识到道的真谛，于是传他仙法，引他位列仙班。
这么久以来，乔松其实一直有一种迷惘。
他穿越后的这种种，包括一个个副本，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下载的修仙手游变成了有仙法的山门，他看过的动漫成了下山历练的副本……简直就好像是一场有些荒诞的梦境。
他所修炼的、他所经历的……这一切是否都是虚幻呢？
但在那一则八仙的故事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乔松释然了。
纵然这些都是虚幻，他的心总不是虚幻，他心中的天地不是虚幻……他的道，自然也不是虚幻，以此为基础，纵然万般皆虚，他所行之路，便是真实不虚的道。
此念一起，乔松终于完成了功法第三层到第四层的蜕变，无论肉身还是灵魂亦或是功法都发生了质变，彻底触及到了仙的门槛——然后他的面前就真的出现了一扇“门”。
那门并非真实存在，比那更形而上，门上的条条纹路仿佛阐述着世间至理……乔松伸手推了推，却推不动，他也只能推测这是下一道关隘，如今他还没有满足推开的条件。
对此乔松也没有太过着急，而是顺其自然——就好像这次顿悟一样，时机到了这扇门也许自己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