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师，这一人一手是啥意思？”
“不是，您之前不是还说这玩意没有吗，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
“莫非这些古钱都是假的？！”
古泉老师话音刚落，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就像是捧哏的一样接过了话茬。
如此状况，让古泉老师颇感欣慰：“这位老兄弟说的好，没错，那些都是假的，全都是造假的西王赏功钱！”
“可能有人觉得老夫是在胡说，那我就跟你们讲讲什么叫一人一手，就是说，当时报国寺那一代有名有姓的藏家，每个人手里都有金、银、铜各一枚，这一套西王赏功钱，就叫一人一手大西王！”
“你们觉得，历史书上都写着存疑，三百年来无数探宝的、搞收藏的四处打探，连老夫也寻找了几十年，连一零半角都没发现的西王赏功钱，突然人手一套，会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古泉老师冷笑一声，又看了一眼刘耀祖，再次拔高了嗓门：“就从那天开始，古泉网连着拍卖了半个月，金币从二百多万跌到二十多万，银币从二十六万跌到三千块，最惨的是铜币从十万跌到五百块，竟然还没人要了！”
“我当时天天在那里盯着，一路眼瞅着金币一枚都没卖出去，银币成交了少许，铜币倒是卖出去不少但后来买到的人都哭了！”
“这件事老藏家们应该有不少知道的，甚至你们可以去网上查，估摸着还有记录，我有没有造谣、有没有污蔑，懂行的都知道，那西王赏功钱、大西王金银铜币到底怎么来的，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心里估计也都有数了！”
...
古泉老师的这番话出口，还真把现场的这帮人给唬的不轻。
甚至有不少年轻人，听完这番话都掏出手机，飞快的在网上搜索了起来。
不只是他们，就连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听完之后，也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看这老头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不是在撒谎啊！”
“对啊，都敢指名点姓说出来，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他说的这事我倒是听人提起过一嘴，几年前的确是有一批西王赏功钱在京城进行过拍卖！”
“要这么说的话，这老小子可能不是骗子？！”
看了一眼直播间里的议论，刘耀祖颇感无奈。
有时候真的是不怕骗子假，就怕骗子真真假假。
说实话，这老小子的确是懂点东西，说出来的话真真假假。
虽然大体上是在骗人，可有些东西还真有据可循。
就像是这个西王赏功钱，几年前的确有过那么一档子事，但并不像古泉老师说的那样，那批大西王数量并没有那么夸张，也更不是假的。
可他刚打算开口解释，就见古泉老师直接回手又从身后的包袱里摸摸索索掏出了一些钱币出来。
当啷...
将其中一枚金灿灿的钱币扔在刘耀祖面前，古泉老师冷笑道：“小子，你还年轻，估计当年的事你还不知道，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当年古泉网拍卖的这个大西王金币，伱看看就这品相、这完整度，像是三百多年前的东西？！”
这枚金币扔出来之后，现场立刻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嚯，这钱也太新了吧？”
“没错，这不是一眼假的货？”
“难怪古老师说那些什么网站的人都是骗子，这玩意明显就是现代加工出来的！”
“古老师，这玩意恐怕都不是金子做的吧？”
“看这光泽倒是有点像，而且那骗子都敢往上百万去骗，估计肯定得下点本钱！”
别说是这些大爷大妈了，就是一旁的那些年轻人，也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金币看起来是有点假了，要是这老头能证明这玩意的确是从古泉网拍出来的，那真有点坑人了！”
“可不是，我听人说古泉网的信誉一直不错，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档子事？！”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替自己说话，古泉老师脸上的骄傲都已经藏不住了。
呵呵笑着，如沐春风般看着刘耀祖：“小子，看清楚了吧？要不你入手掂量掂量，放心，老夫不坑人、不骗人，随便让你去检查，而且我这还有当时购买时签的合同！”
说到这，古泉老师抬头看着周围的人群大声道：“当然，老夫有一点要明说，这玩意古泉网拍卖的价格太高了，老夫虽然不差这点钱，但也不想给人当冤大头，所以这枚金币是从其他藏家手里收上来的，花了两万！”
“不是吧，古老师，六七年前两万块，现在得值多少？就买个这假货也太亏了吧？”
“是啊，花两万块买个假货确实是太亏了！”
有大爷大妈替他叫屈，古泉老师摆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买它也是为了当个标本，免得时间久了有人会搞什么死无对证不承认那一套！”
“更何况，当年虽然算亏了点，但这两年金价又涨了许多，这东西虽说是假的大西王，但是纯金的，重五十三克多点，按照现在的金价来算也没赔！”
他说完这番话，偷偷给对面的小主播使了个眼色。
那小主播马上会意，立刻带头鼓起了掌。
一时间，大爷大妈们都跟着鼓掌，现场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好，不愧是古泉大家，买个假货都没赔钱，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没错，小伙子，你应该跟古老师好好学习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搞收藏的！”
“还别说，按照今年的金价来算，应该能卖个两万三左右，而且这玩意终归有点造型，算是个黄金工艺品，价值会更高一点，估计卖个两万五问题不大，古老师这是赚了不少啊！”
听到周围的吹捧声，古泉老师笑着点头：“咱们搞收藏嘛，不考虑什么赔、赚，收的是个兴趣爱好，藏的是咱们华夏的传统文化，当然，要是能不赔钱那自然是更好！”
这老家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让刘耀祖的直播间观众都有些迷茫了。
“兄弟们，这老家伙怎么越看越有点不对劲了，难道他真不是骗子？”
“是啊，刘总也一直不吭声，不会是真让这老头说对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古玩界一直公认的一件事，那就是古泉界造假第一！”
“捡漏王老哥细说一下？”
“也没什么细说的，因为古钱币这玩意存世量太大，很多人家里都有，尤其是北方很多农村里都有给小孩子开锁的风俗。”
“所谓的开启智慧之锁，让小孩子从幼年蒙昧中走出来，而开锁的时候除了脖子上要挂一把锁之外，还需要弄一串铜钱挂在神像上”
“在小孩子磕头拜神之后取下来，交给主持仪式的，一般是舅舅拿个簸箕，拆开铜钱撒进簸箕里，同时念念有词...总之，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北方农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存有不少古钱，家里没有的也会去借或者采买一些！”
“再加上一些市场原因，导致古钱不管是销量还是购买量都很大，也就导致作假的越来越多！”
“捡漏王老哥说的没错，古玩市场基本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销量越好的古董，造假的也就越多，因为开模成本原因，量越大成本越低，哪怕卖的便宜，其实赚的也多！”
“咦，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咱们买冷门的古董岂不是就不容易上当了？”
“你小子还真有想法，理论上的确是这样，不过冷门的东西数量少，想找卖家也难！”
直播间里的人聊着聊着就歪楼了，不过他们的歪楼倒是没影响现场的气氛。
那古泉老师见刘耀祖不吭声，死死的盯着自己扔过去的那枚金币，心里顿时冷笑一声。
心说看来这小子果然入行不久，总算是没白费力气，这一番说词之下，终于是被自己给忽悠住了！
想到这，古泉老师决定趁热打铁：“小伙子，你年轻知道的少，我也不怪你，不过有些事情不要冲动行事，要多过过脑子思考下！”
“这些年古泉界的那帮人，天天吹什么五十珍、一百珍的，实际上咱们华夏传承数千年之久，要说珍品何止五十、一百，不过要谈数量，那其实也没什么珍不珍的了，毕竟是老百姓一直花的钱，谁家没有一些？”
“远的不说，咱就说老夫我手里的这些，什么珍品没有？就是他们那些所谓的藏家没见过的我这里都有不少，可就算这样，咱们也没骗过人，也没坑过人，老夫收上来的时候什么价，只要遇到有缘的藏家，我一分钱不赚出给对方都没问题！”
古泉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摊位上，翻腾出来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古钱币’。
什么金匮直十万、一刀平五亿、咸丰当一千、咸丰当五千、乾隆当一万等等！
简直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但在刘耀祖眼里，就只有一个字：假！
把这些‘珍泉’一字排开之后，古泉老师笑眯眯的说道：“年轻人，好好开开眼，像这类的古钱币，老夫最多都没转手价超过五百一枚的，为什么啊？就为了传承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份文化，就为了多给咱们国家培养出来一个真正的藏家，而不是听那些骗子的话，天天这个值几十万、那个值几百万的坑人、骗人！”
说到这，古泉老师把刚才和大西王金币一起掏出来的那几枚钱币，一股脑都扔到刘耀祖面前。
然后指了指那些钱币，又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些各种一千、一万、十万啥的臆造品：“看看，这就是那些古泉界败类们骗人的把戏，什么赏功钱、花钱、祈福钱等等！”
“总之就是编个理由就造出个假货来骗人，仗着大家伙都不懂在那里瞎忽悠人，整天吹这个少见，那个绝世，这个全球唯一，那个仅存几个等等，张口闭口就往死里坑人！”
刘耀祖抬头扫了一眼他扔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钱币，顿时直摇头，这些也同样只有一个字：假！
但其中有一枚铜币，引起了他的兴趣。
顺手将其抄起来放到大西王金币旁边，低着头没敢和古泉老师对视，生怕对方看到自己眼神中的兴奋之色！
“还得是古老师心胸宽阔，被人这么质疑都不羞不恼，反而还给这年轻人讲解！”
“那是，要不说人家是老师，是大行家呢！”
“年轻人嘛，都是一时冲动，只要能幡然醒悟那就是好孩子！”
“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的确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
“小伙子，听到了吗，古老师和大伙都在给你机会，都是为了你好，可别执迷不悟！”
“就是，跟着那些骗子混有什么好的？别为了赚点糟钱昧了良心！”
听着那帮大爷、大妈们的指责，刘耀祖这才慢慢的把眼神里的兴奋给隐藏下来。
这时候身后一阵香风飘过，感觉到有人凑了过来。
刘耀祖一扭头，顿时脸一红。
原来是林晓晓俯下身来，似乎想要靠近他耳边说点什么。
结果刘耀祖这一扭头不要紧，俩人正凑了个对脸。
得亏林晓晓没往前凑的太近，而刘耀祖扭头的幅度也不大，不然的话俩人恐怕就要来个贴贴了！
就算如此，俩人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彼此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也让俩人全都羞红了脸。
好一阵之后，林晓晓这才缓了过来，轻咬朱唇低声道：“宣传部门的领导带人到了！”
听到这话，刘耀祖微微一愣，也收敛心神认真起来。
这可是在那十三人里的领导，能亲自带人过来，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想到这，刘耀祖看向古泉老师：“既然你如此笃定这几枚古泉都是假货，那你卖不卖？！”
刘耀祖这话一出口，古泉老师顿时就是一愣。
而后古泉老师轻笑一声：“小伙子，看来你还是不服气，怎么着，打算来老夫这里捡漏？”
刘耀祖冷笑一声：“怎么，你怕了？！”
古泉老师哈哈一笑：“老夫纵横古泉界几十年，从来就没看走过眼，你要出得起钱，卖给你又如何！”
刘耀祖：“你说个价，我都不带还价的！”
他这是直接用的阳谋，既然这老骗子要凸人设，那就不可能狮子大开口。
毕竟这老小子一直在说他不坑人、不骗人，所以刘耀祖笃定当着这么多人，还有直播面前绝对会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