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大黧、青鸟才赶到，散去羽翼落在少黧身侧。
砰！
青鸟给了小妹一个结结实实的爆栗，痛的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死丫头，早晚把你翅膀折了。”
少黧躲在大姐身后，挑衅的吐了吐舌头，趁青鸟不注意在她纤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雪白肌肤上，红痕刺眼。
敌人大概率就在附近，三小只还在打闹，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蠢萌小丫头。
大黧挥手，黑水逆流，恐怖能量蒸腾出漫天雾气，覆盖两岸方圆数十里。
飞鸟坠亡，异兽惨嚎。
密林中有没有部族聚集，无人在意，正如凡人走路不会刻意避开蝼蚁。
蠢萌归蠢萌，神就是神。
‘神’只代表力量，与品格无关，与心智无关，天界蠢笨如猪的废物不在少数。
三青鸟的师叔便是其中之一。
又肥又蠢，却幸运的在最初的时间凝聚成神，比西王母只迟了半日。
好在心思纯良，能量强悍，驻守昆仑绰绰有余，不至于一无是处。
嗡——
密林深处，能量涟漪荡开，一道护盾在空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黑。
常曦的气息。
少黧绽开羽翼飞到空中，开启感知，清晰看到那位精致如画的美人扛下了炽热雾气。
她的身后，是一群瑟瑟发抖的凡人。
密林中真的有部落，人数还不少，看样子有三五百人，多数身上仅仅裹着树叶兽皮。
常曦完全可以逃走，大黧探视野的仙术延伸速度慢的要死，根本照不到她。
为了一群蝼蚁，至于吗？
这就是少黧心中所想，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凡人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堆又一堆，茹毛饮血，肮脏恶心，看着就反胃。
她不是臆想，而是亲眼见过。
很久很久之前，有次奉师父之命去给一个部落首领送信，正好赶上饭点。
那些凡人会把野兽简单切割，放在一个大鼎里烹煮。
外皮残存着毛发，内脏残存着屎尿，浓烈的恶臭充斥着整个草棚。
还未断生，就有人忍不住从大鼎里面捞出，呲着大黄牙拼命撕咬下来，大口大口的嚼着。
大肠小肠中，馅料丰富，汁液横流。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时昆仑有几位弟子与凡人纠缠不清。
其中一位嫌疑人她认识，算不得亲密。
聊过几次天，一起吃过几次饭，偶尔会一起结伴出游。
她那次下界的任务就是为了这件事，清理与凡人私通的昆仑弟子。
啊——
与凡人纠缠不清，他们怎么下得去嘴...
轰！
失神间，两个姐姐已经出手，她少有的落在最后，心里没什么着急。
常曦一个人而已，一对一也伤不到三青鸟。
她的能力偏辅助，全是守护和减益技能，别人打不死她，她也打不死人。
当然，仅限于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
三青鸟合力攻击，真实战力足以提升六倍，斩杀常曦简简单单。
大黧展开羽翼，青色光剑封闭整个空间，与漆黑护盾接触发出刺耳轰鸣。
青鸟尖喙虚影紧随其后，将护盾破开缺口。
少黧挥动羽翼，穿过缺口闪身常曦背后，利爪刺入常曦肌肤，死死锁住肩胛骨。
正要撕扯开时，动作迟疑下来。
“常曦，要不要加入昆仑？”
“你接受封神，我会向师父求情，过往之事一笔勾销，不会有人追究。”
“你这么美，为什么非要跟凡人厮混，不觉得恶心吗？”
见少黧住手，大黧、青鸟便没有继续攻击，同时用出强控技能。
如果能收服常曦，绝对比杀死她有价值。
神魔大战中，死去的凡人无足轻重，死去的天神同样无人在意。
一个常曦，顶得上千百普通天神。
利爪穿透肩胛骨，衣衫撕裂，鲜血顺着美好流下，风景唯美的让人窒息。
不要说男子，三个小丫头身为女人，都感觉自己心跳失速。
常曦痛的脸色惨白，笑容凄然，眼眸中却看不到丝毫怨恨或者愤怒。
只有平静淡漠。
“少黧，青鸟，大黧，你们活着为了什么？”
“或者说，你们为什么存在？”
三小只表情怔住，这是什么奇怪问题，活着还需要理由吗？
为了什么？
吃好吃的美食，穿好看的衣服，看漂亮的风景...
少黧傻乎乎的笑了笑，表情温柔，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利爪还在别人身体里。
女孩血肉触感凉凉的，没什么温度，夏天抱着应该很舒服。
“我哪知道，我看大家都活着...”
常曦哑然，笑的太肆意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的指尖僵硬。
“哈哈哈...”
“真的很羡慕你们，我没那么幸运，从诞生开始就有自己的使命。”
“至死方休。”
少黧疑惑的抬起头，她在常曦身上感受不到丁点求生欲，反而赴死的心志坚定。
那些肮脏的凡人，那些蝼蚁都知道偷生。
为什么?
她如是想着，便如是问出口，措词直白毫无遮掩。
常曦安静听完，似乎也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话，少黧的单纯让她生出些许好感。
她分不出真假，也懒得分辨。
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必死无疑，身体会重塑，魂魄可不会。
“我们七个是盘古残躯所化，存在的唯一使命就是收集足够资源复活他。”
“我们并不存在。”
“身体和魂魄不过是复活本体的工具，永远不会自由，死亡是解脱。”
这——
少黧歪着脑袋怎么都想不通，不是，一个人怎么能分化出七个不同的身体魂魄。
这不科学！
嗯，这件事也不是无解，她就有办法解决。
“常曦，我有办法，只要把盘古彻底堙灭，你们就可以重获自由。”
“多简单。”
空气一片死寂，鲜血从指尖滴落到枯叶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常曦与魔的称号格格不入，鲜血滋润下，原本枯萎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
枯枝抽出嫩芽，粉嫩花瓣绽放，香气醉人。
她真的被少黧的狂妄吓到了，表情凝固，久久回不过神。
“盘古堙灭，我们应该也会消失吧，我说过，我们并不存在。”
少黧笑了，语气轻松。
“然后呢？”
“你本来就会死掉，我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早一日晚一日有区别吗？”
“你只需要点点头，什么都不用做。”
“要不要试试随你。”
常曦挺直身子，阳光下风景美的让人目眩，她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她想要自由。
迟疑几秒，轻轻点了点头。
少黧莞尔，眼眸却蓦然冷下来，利爪抽出后再次刺入。
锋利穿透美好，截断肋骨，硬生生掏出了常曦的心脏，五指合拢，汁水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