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宇的话，莞蒻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感激？
有点太假，显得自己没什么脑子，没脑子的奴隶不值钱。
质疑？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哪里敢乱来。
不要说主人只是拿她取乐，诓骗她有避免蛊虫侵袭的丹药。
就算是主人说蓝星是一张饼，太阳是一个烤饼的炉子...
她也不敢质疑。
不但不敢质疑，还要欣然接受，例如此时此刻。
“嗯。”
“主人那么厉害，能驯服瑞兽做宠物，自然能炼制出神丹妙药。”
“我相信。”
说归说，想归想，莞蒻不用猜都知道主人会给她吃什么。
可惜，那些不入流的药对她没什么作用。
蛊虫依靠吞噬毒物生长，自幼虫期吃过的毒菇、毒草、毒虫不计其数。
身为寄主，自然免不了被毒素侵扰。
久而久之，毒抗拉满。
对普通人致命的毒，对蛊巫来说作用寥寥。
滇氏族人餐桌上，有着中原人从未见过的美食。
凉拌见手青，高地口蘑炖鸡，油炸蝎子蜈蚣，蜘蛛酱...
江宇哪里知道莞蒻在想什么，轻触太极取出丹药，小小一瓶。
正准备递过去，迟疑的停下动作。
凝聚能量，锋利划破指尖，以血为墨点在莞蒻眉心上。
然后，再一次停下动作，表情犹豫。
控心咒，还是封神符？
江宇迟疑着下不了手，又犯起了优柔寡断的老毛病。
流萤和其他追随者不一样，在他心里地位不亚于甜久和然然，仅次于芊月。
莞蒻的身份有点敏感，不好下手啊。
沉默片刻后，指尖滑动，控心咒成型，某人自嘲的笑了笑。
整个九州，如他这般无聊又蠢笨的掌权者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一身臭毛病，能活到今天也是奇迹。
江宇犹豫，莞蒻不会，控心咒刚成型便融入眉心之中，毫不迟疑。
小丫头笑的好看，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眼眸闪闪发光。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了，而且会活的很好，超级好。
主人有契约异能，这对任何追随者来说无异于判了死刑。
除非，主人的名字叫江宇。
除非，追随者是顶尖美人。
幸运的是，两个条件完全符合，下下签直接变成了上上签。
莞蒻主动接过瓷瓶，打开木塞，见丹药只有一颗，略显失望。
如果有十几颗，一口吞下，十几倍药量或许能发挥出少许药效。
心情澎湃不太可能，至少可以热热身。
就一颗，演戏都不好演。
哪怕是演技最精湛的演员，没经历过的事怎么演？
莞蒻眉头皱成一团，失望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就一颗啊？”
“主人，有些事你不知道，蛊巫的毒抗很高，一颗怕是不够。”
“十颗，我吃十颗应该能有点效果。”
这次换江宇皱眉了，十颗，你怎么不干脆去抢？
素影耗尽心力，不知道炸了多少次丹炉，炼废了多少药材才成丹一颗。
十颗，你倒是真敢漫天要价。
不过想想也合理，滇氏属于宗族势力，莞蒻在族里有几个至亲正常。
说实话，十颗的要求不算过分。
“下次吧。”
“我这次没有准备，就炼制了一颗，剩下的丹药三个月内我会让人送过来。”
莞蒻还想说什么，硬生生咽了下去，差点呛死。
她想说自己戒指里多的是，少说也有十几瓶，药效有强有弱。
有粉剂，有丹药，有香薰...
应有尽有。
最强效的魅心蛊，几千斤的大象都扛不住。
别误会，不是自用，是用来在没有退路的时候给敌人下蛊。
若不是向氏尸巫的毒抗跟滇氏蛊巫有的一拼，她早就洒在空气里了。
失身总好过丢命。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只要说出口一定会被误会。
滇氏的发家史有多脏族里上下谁不知道，她和大祭司联手设的局不是秘密。
那一次，用的就是魅心蛊制作的香薰。
大祭司战力低，负责先手色诱，她负责绞杀，配合完美。
两人都没失身，最多被揩了点油。
大祭司稍微多吃了点亏，被春城城主看了个干净，她连看都没被看过。
问题是谁会信？
这点破事在末世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
美人以身做饵，常规手段而已。
莞蒻什么都知道，她只是单纯的不敢赌，她想要的不止是活下去。
她必须在彩云站稳脚跟，保住滇氏族长的位子。
流萤有整个彩云之南做后盾，在琴岛的日子才会不那么难过。
后宫的凶险，丝毫不弱于前朝。
“好。”
“主人，其实一颗也够了，我能控制好能量，不让它们乱来。”
“我能做到。”
莞蒻说完，不等主人吩咐，直接散去蛊虫。
数以千计的隐翅蛊虚影从体内溢出，离体后瞬间凝聚成型。
江宇没有反应，这些小虫子想要伤到他还差点意思，哪怕不动用能量。
外景炼体加上顶级异兵淬炼，加上炉鼎术，加上应龙、穷奇等等上古异兽滋养...
单是纯血肉强度，碾压近满能量战传承者。
配合修炼十几年的剑法，足以单杀大多数顶级传承者。
江宇看着远去的隐翅蛊，有些疑惑。
它们去做什么？
杀人？
杀谁？
“那些蛊虫...”
莞蒻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其实心疼的滴血。
“它们自由了。”
“以后彩云之南有应龙守护，我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不用上战场杀敌。”
“主人，我想你也不会喜欢满身毒虫的追随者。”
“用着多恶心...”
这——
江宇真的被小丫头搞得无语了，女人怎么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他不远万里来彩云之南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蛊虫。
多一个种类，就会多一点机率。
现在倒好，先是流萤散去了蛊虫，然后是莞蒻，排着队作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砰！
江宇抬起胳膊，给了莞蒻一个结结实实的爆栗，带回声那种。
“蠢货！”
“流萤已经够蠢了，没想到你比她还蠢，我真想...”
“我真想...我真想在就想弄死你！”
莞蒻委屈的捂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做错的什么，泪眼汪汪。
她只知道，主人很生气、
她只知道，无论事实是谁的错，都是追随者的错。
既然不知道错在哪，那就先承认了再说。
态度决定结果。
莞蒻乖巧的低下头，脸色微红，声音微微颤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