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噎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主人，感激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百万驻军？
够是够了，踏平九霄帝国都绰绰有余，问题是谁养得起啊？
整个彩云省所有庇护所幸存者，包括那些散落在野外的老鼠鬣狗全加起来。
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百万人。
怎么养？
“不用...不用这么多，彩云很穷，养不起百万人。”
“主人，你别误会，我不是不舍得军费。”
“彩云九成九的土地上被异化植物肆虐，能长庄稼的地方太少了。”
“虽然我不管政务，对物资储备还是能了解个大概。”
“十万人，彩云仓库里的储备和税收最多能支撑十万人的消耗...”
江宇确定了接下来的布局，神秘一笑。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九霄联盟可不是铁板一块。
比起自己这个局外人，墨安成希望九霄女帝早点死的意愿高出百倍。
“滇氏一粒粮食都不用出，守军的消耗不需要你担心。”
“你只需要把自己养的漂漂亮亮，把蛊虫养的白白嫩嫩。”
“剩下的事，全部交给我。”
守军不一定非要常驻彩云，势力之间互相协防同样可以算作入驻。
除了琴岛学院的职业管理人才，江宇没打算向彩云派驻一兵一卒。
他有更好的主意。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给彩云之南找一棵无法撼动的大树作为依仗。
那棵树的粗壮，远远超过九霄联盟。
神和神不一样。
有些神，例如青鸟、昆仑墟、西王母，在普通人心里不过只是一段虚无缥缈的传说。
除了神秘，一无是处。
有些神不是，他们在九州子民心中占据着无法撼动的位置。
他们真实存在，光辉事迹明文写在史书之上。
清水整个人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眶微红，鼻子酸酸的。
这就是被神灵庇护的感觉吗？
如果这才是神灵对信徒的标准待遇，那之前苦哈哈的十几年算什么？
那些日以继夜的虔诚祷告算什么？
那些她在祭礼上磨破的膝盖，叩至淤青的额头算什么？
算什么！！
好吧，算自己够蠢。
是，侍奉活着的神比侍奉一尊塑像辛苦的多。
一样会磨破膝盖，一样会淤青，一样夜以继日，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死掉。
如果可以选，狗都不愿...
狗不愿意，她愿意。
如果没见过光，一辈子待在黑暗里可以接受，可惜她见过了光。
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一样！
清水站起身，走到神像脚下，深深的看了最后一眼。
唤出异兵，狠狠砸了上去，一下重过一下，刀刀瞄准要害。
小丫头一边砍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却不是那些咿咿呀呀的古语祷告。
标准普通话，骂的有点脏。
“砸死你！”
“砸死你！”
“什么xx祖神，什么xx兵主，全tm是骗子...”
“哀牢城墙被踏平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滇氏族人被屠杀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方才被人当狗一样凌辱，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砸死你！”
“砸死你！”
“没用的废物，都tm给我去死...”
“草Nm！”
“.......”
这——
江宇无言以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实话确实不怎么好听。
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被人家抱怨两句理所应当，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对于新人，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过分。
看戏看了好一会，终于结束。
等清水安静下来，怕小丫头发泄的不痛快影响工作效率，江宇主动承认错误。
“刚才我做的有点过分，我道歉，实在是身不由己的本能反应。”
“不行你也砸我几下，我绝不还手。”
“说真心话，你是我在彩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没有之一。”
江宇说完，自己先把自己恶心到了，虽然说的是事实，不妨碍措词的油腻。
会不会演的太过了？
清水收起异兵，笑脸好看，原地转了个圈，风景唯美的让人神驰目眩。
“你说真的还是哄我？”
“除了莞蒻没人看过我现在的身材相貌，她说我也就一般般。”
江宇收起自己无谓的矫情，恶心个屁，这才哪到哪。
管他油腻不油腻，女孩子喜欢听就行，正事重要。
“句句真心。”
“话可以骗人，表情可以骗人，心跳和身体不会。”
“我不信你感受不到。”
清水吃吃笑着摇头，脸上全是不信的表情，语气挑衅。
“我不信。”
“除非...除非...”
江宇决定直接把所有筹码梭哈，把能送出手的宝物全部摆在桌面上。
“除非什么？”
“你说，我做。”
“异兵、上古异兽、权力、传承、物资...”
“只要是九州有的东西，你随便开口，多少我都不还价。”
清水值这个价！
先不说近乎完美的身材相貌，单单是长生蛊就值这个价。
清水不是蠢货，不会在空白支票上填十个零。
那不是贪心，是作死。
既然做出了真心追随的决定，就没必要在意一时得失，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女孩轻轻跪下，没有留下足够行礼的距离。
抬起头，笑容单纯无辜。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缺。”
“要让我相信你的话，除非你对我比刚才过分十倍。”
“你也说了，身体不会骗人，我想看看你的身体有多诚实。”
江宇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你看，所有的物品都有价格，包括人，包括生命，包括信仰...
只要价格合适，不需要爱情那种虚伪的外衣，她们会自己沸腾。
别人眼中的高冷慢热女神，价格合适，可以比妓女主动。
......
傍晚，太阳西斜，江宇走出了神殿，脚步虚浮。
一日一夜，只吃了两口苹果、半个桃子。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拯救九州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辛苦的发虚。
本来打算先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看了眼西斜的太阳，某人叹了口气。
时间跟开了八倍速似的，一天一天毫无存在感。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古人‘长绳系日’的心境。
算了，传承者又饿不死，先工作吧。
轻触太极，传送至城外，取出一颗蝴蝶形状的珍珠，稍稍注入能量。
珍珠浮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凝聚成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