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不蠢，青鸟自然也不蠢，听懂江宇暗示后，眼神又冷了几分。
“没记错的话，上次我付过定金了。”
“怎么，你想违约？”
青鸟发怒，整个昆仑都随之颤抖，那是一种天威不可测的压迫感。
江宇身处其中，心里有种跟青鸟为敌，就是与天地为敌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不想激怒青鸟，让计划功亏一篑，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你确定羽衣对九霄有价值？”
青鸟点头，语气胸有成竹。
“它不止是一件礼物。”
“后来我才知道，这件羽衣代表着昆仑的传承，有了它，才能彻底掌控昆仑秘境。”
江宇听完解释，扫了眼垃圾填埋场一般的昆仑，表示怀疑。
“这就是你所说的彻底掌控？”
“你告诉我，昆仑里面除了废墟和垃圾还有什么？”
青鸟笑了，鄙夷的神色与江宇方才一模一样，完美复刻。
“你知道，我知道，九霄不知道。”
“我分割魂魄的时候，昆仑还是一座真正的仙境，灵气充沛，云阶月地。”
“那时的昆仑，不是昆仑墟。”
江宇没有回答，比起第一次进入昆仑时的懵懂，此次感受更加真切。
从入口到建木断口，他看到了很多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告诉我真相，昆仑的真相，西王母和三青鸟的真相。”
“实话实说，我不信你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神再蠢，总不可能比凡人蠢，没有人会把自己困于绝地。”
“就算是迫不得已，必须作茧自缚，也不会有人把牢笼的钥匙放在一个不可控的变数身上。”
“这不合理。”
青鸟愣住，不着痕迹的隐藏掉眼眸中的慌乱，表情淡漠如常。
“我说过，我不知道魂魄分割后会有自主意识，我从未用...”
江宇挥手，直接打断了青鸟的解释，直视对方眼睛。
“我要听的是真相，不是鬼话。”
“不如这样，换位思考下，你是我，听到这个鬼故事后会不会信？”
“在我印象中，昆仑神女没那么蠢。”
青鸟没有继续狡辩，沉默许久，抬起头，脸上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软弱。
“我...我...”
“我、我 不是故意欺骗，我怕说出全部真相后，你不会再踏入昆仑一步。”
“我、我快死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强大...”
嗯？
什么鬼？
江宇只是单纯的想诈一下青鸟，让她多说点关于九霄的往事。
他总感觉青鸟隐藏了什么，牢笼布局完全不合理。
修道之人，无论修什么道，设下禁制时必须要留下生门，没人会触碰绝阵。
他怀疑的是青鸟可以随意进出昆仑，不出去只是单纯害怕打不过九霄。
换做自己是青鸟一样会这么做。
用异象和宝物吸引凡人进入昆仑，编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让他们卖命。
用信徒的命，慢慢消磨九霄的实力。
等有绝对信心，再出山将九霄降服，抹去独立意识，让魂魄合二为一。
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昆仑神女也会死？
江宇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青鸟表演，没错，就是表演。
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别说朋友，盟友都算不上。
两人说是合作，事实上现在还处于敌对关系，忌惮、防备才是正常反应。
掏心掏肺？
嗯，精神上的掏心掏肺不可能，物理上的掏心掏肺绝对有可能。
江宇甚至怀疑，他完成任务的那天，青鸟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
没有理由，纯直觉。
封神符能不能封住昆仑仙子，他真没有多少把握。
青鸟见江宇没有接话，自讨了个没趣，知道他对自己失去了信任。
也是，作茧自缚这个故事挺蠢得，也就能骗骗程诺和岁岁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你也知道，纪元和纪元之间隔着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
“没人敢保证可以活着跨越纪元，包括天神。”
“师父和姐姐们离开后，天地间的能量越来越稀薄，昆仑内的能量逸散的很快很快。”
“比我们预料中快十倍，百倍。”
“我想控制，却怎么都控制不了，建木有自己的意识。”
“它在等着我意识消散，等着取代我，成为昆仑新的守护者。”
“我害怕会熬不过两个纪元之间的静默期，就把身体与昆仑融为了一体。”
“用堙灭身体的能量抹去了建木的意识，夺回了昆仑主导权。”
“我成了昆仑的守护灵...”
这——
江宇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之前那种无力抵抗的感觉了。
怎么抵抗？
青鸟就是昆仑，她只要一心寻死，昆仑内的所有存在谁也别想独活。
草！
这些古神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比一个变态。
之前盘古这么玩，他忍了，毕竟只是残躯没有意识，慢慢磨就能磨死。
现在青鸟也这么玩，怎么忍？
这货可是拥有完整的意识，不会蠢到被人消耗。
江宇敢保证，只要自己有动手硬来的迹象，青鸟绝对会和他玉石俱焚。
“证明给我看。”
青鸟眉头微微皱起，她犹豫了，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昆仑的能量越来越弱，空间结构越来越不稳，她真的不敢随意使用昆仑的力量。
沦落到今时今日，怪不得任何人，全是她们师徒自己作死。
那道传送门用了最强悍的禁制，十几道防线，完美阻隔一切能量进出。
灵气枯竭期不会逸散，灵气复苏后同样无法吸纳。
青鸟试过，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解开禁制，除非与九霄融合。
她现在就是一只快要渴死的鸟，水杯就在嘴边，却打不开盖子。
程诺和岁岁靠不住，江宇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护住自己，我对昆仑的掌控生疏，几乎从未用过。”
“我尽力轻点，你不能死。”
江宇被噎的说不出话，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抬杠的理由。
整个昆仑的体量绝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比拟，神也不行。
青鸟估计是怕伤着他的自尊，影响合作，用的措词已经非常委婉了。
江宇见青鸟准备开大，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拦住。
“等等。”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