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是凌晨时分过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房内的。
那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他被噩梦惊醒，不自觉就走到她的门外。
宫女竟然睡死了过去，呼唤都没人理会，那会哑奴就觉得不对劲，直接推门而入。
这丫头果然不在，吓得他赶紧在周围找了个遍。
没想到人还没找到，她自己就主动回来了，回来之后，立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也没好将她叫醒，只能让她继续睡下去。
看到哑奴担忧的眼神，凤九儿有点过意不去。
“我那个……我去了三皇兄那里，他那里有很多好玩的，还有好吃的。”
“没有离开皇宫？”
哑奴有点不相信。
“反正就是跟着三皇兄啦，你不用担心，三皇兄武功高强，有他在，我啥时候都没有。”
“公主……”这就是说，真的离开皇宫了？
这事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情，若是知情，公主会受到惩罚的。
但，九儿根本不给他纠缠问下去的机会，丢下一句“我要去陪父皇用早膳”，就匆匆走了。
哑奴忍不住浅叹了声，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凤九儿走进花园的时候，凉亭下已经摆满了一桌糕点。
凤穹苍坐在听中央，亭下都是伺候的宫女太监们。
看到凤九儿过来，一行人立即行礼：“参见九儿公主。”
凤九儿点点头，快步走进凉亭。
走到凤穹苍跟前，她乖巧地唤了声：“父皇。”
凤穹苍抬眸，盯着她粉嫩白皙的小脸，今日的他，竟然面无表情。
凤九儿有点心虚，自从回到父皇身边之后，父皇对着她时，从来都是一脸笑意的。
而眼前这个父皇，有点冷，有点疏远，还有点……森寒。
忽然间，竟让人感觉有点畏惧了起来。
伴君如伴虎，说的，便是这种感觉吗？
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父皇，却也会觉得，只要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瓜，很容易也会保不住？
“父皇……”她又唤了声，见他始终面无表情，甚至，眼底有寒意，她下意识退了半步。
“怕朕？”
凤穹苍终于开了口，目光却落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上。
“不……是。”
其实，是真的怕，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怕自己的亲爹？
虎毒不吃儿，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父皇，你还没让我坐下。”
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轻快的口吻。
这便是他们之前相处的模式，父皇对她一向宽容，应该，不会真的生气吧？
凤穹苍的目光也总算柔和了些：“过来坐罢。”
凤九儿松了口气，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你是父皇的女儿，也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儿，为何要怕父皇？”
不过是转眼间，父皇的气息又变了，分明不再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男子。
现在的他，和之前一样，目光柔和，唇角虽然没有笑意，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如此明朗，如日阳。
九儿松了一口气，虽然如阳光耀眼的父皇还是不能给她暖意，但至少，心里没有那么慌了。
“父皇，我饿了，我们……用膳可好？”
九儿试图打破冷沉的气氛。
“嗯。”
凤穹苍将筷子拿起来，就在九儿准备夹点心的时候，他忽然问道：“昨夜，去了何处？”
九儿吓了一跳，手一抖，点心从筷子上掉了下来。
她看着凤穹苍，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不想欺骗父皇，但，若是说出实话，连累了三皇兄如何是好？
“还不愿意告诉朕么？”
凤穹苍眼底的目光依旧柔和，但，却让九儿感觉得无边的寒气。
“我……”她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终于道：“是我……是我求三皇兄，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凤江么？”
“父皇，不管三皇兄的事，是我一直在求他，三皇兄只是因为疼我，才会被我逼的没办法。”
“先吃吧。”
凤穹苍却忽然扯开这个话题。
九儿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还在生气，还是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父皇看起来到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但，他一身寒气，好吓人……这顿早膳，凤九儿吃得战战兢兢的。
万幸的是，刚用完早膳，便有公公来请凤穹苍去处理政事，所以，吃过早点，九儿就轻松了。
“不知道三皇兄吃过早饭了没有。”
看着满桌子的糕点，九儿觉得就这样撤掉，实在是浪费。
想来想去，她还是让人打包好，自己蹦蹦跳跳的，去了凤江的院子。
凤江在房间里，小太监要给她通传，九儿却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这座皇宫，虽然和她印象中的皇宫没什么区别，但却好像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至于，“印象中的皇宫”，究竟是怎么来的，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求来了。
难道，以前还在别的皇宫里待过？
凤江的房门紧闭着，九儿站在门外，敲了敲。
里头传来凤江不耐烦的声音：“都不用进来，走远点！”
声音听起来，怎么有几分沙哑的感觉？
难道，三皇兄还没有起床？
凤九儿嘟哝器小嘴，她走已经起来那么久了，三皇兄竟然还在睡懒觉，太过分了！“三皇兄，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推门而入的九儿，却在看到里头的人时，顿时愣住了。
“三皇兄，你……”凤江被她吓了好大一跳，慌忙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衣服。
九儿手里的糕点撒了一地，她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扯住凤江还来不及穿上的衣裳。
“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我的皇妹也一样，不许看！”
凤江有点气急败坏的。
九儿却死死揪住他的衣裳，用力一把撕开。
“你……”“为什么？”
九儿下巴轻轻抖了下，鼻子顿时就算了。
“是父皇，是不是？
是父皇惩罚你吗？”
父皇根本早就知道她昨夜跟着三皇兄离开皇宫，他们回来之后，父皇就来找三皇兄了，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你是父皇的儿子啊！他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