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中年沉默了，死死盯着续命石，眼神一眨不眨。
良久。
“你他们之中的哪一位？怎么会知道这些？”中年内心再难平静，雨都禁地，乃是万古以来的禁地，即便是他，也不曾进入最深处，不过是被当年的那些人封印在了这里。
“哪一位你无须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助你离开就是了。”凌诺风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满了威严，就是黑风等也觉得有些陌生。
“你就不怕他们找你？”中年有些不确定，当年那些人，如今的清灵大陆怕是没有人敢挑衅。
“他们应该怕我去找他们。”凌诺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中年说。
“怕你去找他们？”中年一阵冷笑：“你可知道当年留下我的是谁？”
当年的是谁？是神魔这一生的噩梦，尤其是当中的一人，那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在那人面前，神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比你清楚。”奇异空间中的凌诺风思绪万千，回首向来萧瑟处，心中怒火焚万古。
神魔闻言一愣，比自己更清楚？眼前的少年是谁？竟敢挑衅那些人的威严？
“神魔，你不用想了，就算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也必须赌这一次，你要知道，如今这天下，除了我，没人会助你脱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若是你放弃了，等待你的，将是暗无天日的封印。”凌诺风一针见血，直接点出了神魔的内心。
“你的话还不足以我信任。”神魔很是小心，若是眼前之人欺骗自己，那即便是出去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既然如此，你动手吧，我不拦着你，可你杀不了我，顶多让我再沉睡万年而已。”凌诺风的话充满了自信，那是一代大帝的自信，恢复了记忆之后，凌诺风有着太多手段。
“我杀不了你？”中年嗤鼻，他能感应到，续命石中的生灵不过圣人境巅峰，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道分身而已，你的真身在永恒之谷镇守九层锁骨塔，凭你这道分身，你认为能杀得了我？”凌诺风的话语突然威严十足，透出一股霹雳天下的霸气。
神魔浑身一颤，这种霸气是模仿不来的，只有站在那种高度的强者才会有，就算眼前少年如何会装，也不可能造假。
这股威严不是修为的碾压，不是境界的威能，是一种气质的升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黑风内心翻起滔天巨浪，此刻的小主，让他有种至高无上的感觉，甚至不敢直视。
“好，我答应你。”神魔没有在犹豫，任你万千语言，极不上此刻的威严一幕。
“不过，我想知道，你若是助我离开了永恒之谷，九层锁骨塔怎么办？”
神魔不是关心九层锁骨塔，他这是考验眼前的少年，不，此刻的凌诺风，在神魔眼中已经不是一个少年了。
“你神魔什么时候关心起九层锁骨塔来了？当年，若不是他们封印你，使你不得而为之，凭你的做事风格，你会甘心镇守九层锁骨塔？”凌诺风冷笑，这神魔的话他怎会听不出来？
“你需要我做什么？”神魔不再探口风，凌诺风所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眼前的人如此了解自己，显然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连那些人都不惧怕的老怪物，神魔不由得猜测起凌诺风的身份来。
“很简单，一株结魄草，一个条件。”凌诺风直接了当，对于神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多余的话无须浪费。
“什么条件？”神魔瞳孔收缩，这种级别的交易，条件怕是不简单。
“你听命于我八百年，八百年之后，还你自由。”凌诺风恢复记忆之后，继续一些强者在身边，而这神魔，无疑是最‘干净’的。
“可以。”神魔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条件不算苛刻，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修者来说，八百年不过一眨眼而已。
“我所谓的听命八百年，不是你这具分身听命我八百年，而是你所有的分身听命于我，包括你的真身。”凌诺风一笑，这神魔也是人精。
“所有分身？”中年一顿，这少年让他有些忌惮，对自己太了解了。
“别跟我耍花样，这不过是你最弱的一道分身，若是跟我玩心眼，我保证，你会后悔的。”凌诺风淡然说道，对于神魔的脾性，不能给他周旋的余地。
“你让我越来越相信你了，也对你的身份很好奇。”神魔不怒反笑，这不是什么坏事，若是眼前的人征服不了自己的信任，他会毫不犹豫斩杀。
“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放心，我的身份不会让你失望。”
“好，你发一个大道誓言，之后我们就这么定了。”神魔淡然一笑，凝视凌诺风。
“你可以动手了。”凌诺风却是这般回答。
神魔立刻眉头紧锁。
“小子，不就是一个大道誓言吗？你就发吧，本神兽的命还掌握在你手里呢。”蛟龙一听立刻急了，人家都答应你了，你还这般强势？真不是死亡的可怕。
“闭嘴，小主自由定夺，什么都不懂就别开口。”黑风突然怒斥蛟龙，他很清楚，越是强大的存在，越不会发大道誓言，这是一种侮辱。
蛟龙被一怒斥，翻了白眼，这不是着急嘛？
“成交！！！”
果然，神魔邹起的眉头不久就舒展开来，一口答应，丝毫不拖泥带水。
若是凌诺风答应发大道誓言，那神魔会毫不犹豫动手，可对方既然拒绝了，那就说明，这少年的确达到过那种层次，值得他一赌。
其实神魔也是别无选择，在这暗无天日的禁地停留了无尽岁月，他已经快精神分裂了，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召唤你的分身吧，我想看看，那么多岁月过去，你的分身强到了什么地步。”凌诺风明言，要看神魔的分身。
“你况怕要失望了，我当年跟他起过大道承诺，凡帝以上的分身不能离开永恒之谷，若是强行离开，会收到无妄之灾的，就是真身也会受到无法弥补的重创。”
神魔说出利害之处，当然，他并不担心，眼前之人既然要自己的所有分身听命于他，自然有办法，他不相信此人不知道这个承诺。
“无碍，你拿着这个铭文前去破处大道承诺吧。”
一朵曼陀罗花飞起，悬浮在凌诺风身前，花瓣之上缓慢凝聚一些铭文，如同一支无形的笔在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