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十分钟，乔锐到达名爵夜总会。
“包厢？还是大厅？”同样的一句话，身着旗袍的领位小姐说得软糯可人，眸中闪动着惊羡之色。
乔锐微微一笑，面色清淡地说，“1106包厢。”
小姐笑容甜美，做了请的手势，“这边请。”
名爵夜总会走得是高端路线，一路走去，见到的都是彬彬有礼的男士与含蓄浅笑的女子，没有纸醉金迷的场面。
许言曾经路过的小型歌舞演场里，换成了一支乐队，中间立了一位打扮前卫的女子，唱着老烟嗓的欧美情歌。
四周的座位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客人，气氛既不清淡，也不热烈，整体弥漫着一种忧桑又轻缓的气氛。
乔锐唇角微微勾起，这里的老板很会经营，看似平淡，实则内涵深厚。
1106包厢在夜总会的深处，骤然一看，与普通的包厢无甚二样。只是正中的墙壁上挂了一个很大的液显屏。
以乔锐的专业眼光，立时看出这是一台电脑显示器，鼠标与键盘整齐地摆在茶几上。
乔锐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坐去沙发。
马上就有一位服务员进来，“先生，请出示您的黑卡。”
乔锐的眼眸微微眯起，掏出皮夹，手指夹出黑卡递过去。
服务员比对了一下号码后，恭敬地将黑卡递还回去，“请问您需要什么饮品吗？”
“来一支贝克吧。”乔锐随便地点了支啤酒。
“好，请稍候。”服务员轻微地躹个躬，退了出去。
乔锐看似随意地靠到沙发上，眼眸精准地扫视一番，基本可以肯定这间包厢没有监视器。
服务员端了啤酒进来，“节目马上就开始了，请您稍候。”
乔锐眸光微凛，唇边却浮起一道浅笑，默默不语。
出门时，服务员仔细地将包厢门关好。
下一分钟，液显屏亮了，许言出现在乔锐的眼前。
她正在做题。
这一周，她一直在思考一道难题，列了好几个解题方案，都未能解出正确答案。在上周的数学社团里，几只大牛轮番上场讲演，都以失败告终。
刚才灵光一现，竟然有了新的思路。
顾不得这是个什么场合，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认真的演算起来。
越写越兴奋，眼梢轻轻挑起，唇角扬得很高，澄澈的眸光里隐隐跳动着光芒……眼看答案就要跃于纸上了。
包厢里的灯光突地灭了。
她一怔，手势停住不动。如同醍醐灌顶，她想起了这是个什么地方，以及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三秒钟后，灯光陆续亮起，很快便恢复了原先的灯火通明。
许言缓缓地抬起头，笑意凝结于唇角。
她看见正前方的电视柜上方，有一道微光，在不断地闪动。她秒懂，这个包厢是有监控的。
全身的血液都往上冲，她手脚冰凉，心情且惧且哀。
以她的高智商，已然猜出，自己正被展示与竞拍着。心情极其复杂，动作却极其缓慢，她将纸笔收入包内。
然后，便如一只受伤的小鹿，双手环臂，眼眸瑟缩，唇角却勉强地含出了一抹笑。
既然是商品，就要有商品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