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昧人都要麻了。
这一路遇到至少有十个人，其中有七个中阶、两个下阶和一个上阶。秦枭在看到的第一瞬确定身份，在确定不认识的瞬间发起攻击，根本没有给对方反手反击的机会，哪怕刚才那个上阶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但玉牌已经被秦枭拿在手里，毫不留情地捏碎了。
秦枭每次出手并不是冲着打倒敌人，而是抢夺玉牌并将其毁掉，只是可惜他的属性并不擅长做这一类事，所以总是需要声东击西一下，还好大部分人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已经晚了。
秦枭此时正握着第十一块玉牌。原本以为自己会迎来猛烈攻势的少女一惊，猛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立即释放出属性——一条燃着熊熊烈火的魔猿。
魔猿一声嘶吼即将抓住秦枭手腕时，玉牌破碎了。
少女与她的属性瞬间消失，脱离了碎片世界。
云忘昧：……
这个少女绝对是反应最迅速的那个，可惜……
云忘昧十分理解少女的心情。本就是炁修大赛，拼的是境界及属性之间的碰撞，玉牌也是为了保护参赛者才会设定如此迅速地脱离。谁能想到有这么奇葩的人，根本不和你正面打，利用玉牌的机制反制住对手。
在看秦枭这么做之前，云忘昧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方法。
换角度想想，如果是他遇上秦枭……可能也会如此吧。
谁能想到这一脸肃杀之气的人会偷玉牌啊？！
云忘昧自认绝对不会把这样浑身冷气看上去严肃凝重的少年与“偷”这个字结合在一起，可现实就是如此。
当然不是所有人会把玉牌放在身上，有些就会放在储物戒里，而对于这样的人，秦枭的反应也很快——他会在第一次交手时“顺便”将储物戒顺走，拿到手里不等落地就开始翻找，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后捏碎将储物戒储物囊扔回去，除玉牌外绝不顺走一针一线。
面对秦枭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云忘昧一开始还会惊讶，此时已经麻木，面无表情盯着秦枭。
秦枭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疑惑。
“怎么了？”
“就，就是……”
终于问了！
云忘昧心中想着，摸了摸鼻尖，道：“你……不觉得这个方法，有，有点奇怪吗？”
“奇怪在哪里？”秦枭不能理解。
“因为……这个大赛不是为了磨练考验实力的吗？怎么——”
“谁说为了磨练考验的？”秦枭奇怪道，“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争第一吗？”
云忘昧一愣：“是，是这样的没错。”
“既然如此，那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办法吗？”秦枭看着他，“难道你想找他们挨个打一遍吗？”
云忘昧一噎，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秦枭显然从他的表情中看了出来，神情有些古怪，顿了会儿，扭过头道：“……那也不错，你……很有想法。”
云忘昧：……
这叫什么有想法？！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吧？
云忘昧想到之前雷霆举办的大乱斗，那个时候也是龙争虎斗、群雄逐鹿、豪杰纷争，那叫个刺激。
云忘昧先前曾想象过在这样的赛制下，会不会出现一或几位势不可挡所向披靡的枭雄，甚至在遇到秦枭后猜测他会不会是那样的翘楚，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怎么说……也不是不好，就是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云忘昧摸了摸脖颈，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很冒犯，毕竟要不是跟秦枭有些交情，此时站在场外傻眼的应该是他了。
“真是……很聪明的想法呢。”
场外，叶凝栀很快注意到秦枭这边的动静，看秦枭这一系列操作，忍俊不禁道。
秦修云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在他眼里秦枭一直都是直线思维，说好听的是直率，难听点就是莽，没想到秦枭还能想出这种计谋。
……虽然可能秦枭自己并没有觉得这是计谋。
“啧。”
墨寒羽瞥了眼身后狂追不舍的玄钢战犀——黢黑健硕的独角犀牛如小山般高大，走起路来地都要震几震，如今正低着头，朝墨寒羽露出它那锋利的尖角，势不可挡地朝他奔来。
身边的树木被战犀像踩树枝般践踏，所行之处无所能挡。
“哈哈哈，好样的！”
一个看上去仅十岁出头的少年坐在犀牛背上，笑嘻嘻地看着地上被追的东奔西走狼狈不堪的墨寒羽，眼神纯粹而残忍。
“踩死他！”
随着少年一声令下。犀牛猛然跃起，展露出与它身形截然不同的速度与灵敏，宽大的足部在墨寒羽头上降临。
随着一声巨响，犀牛落地，抬起足部，却并未见到上面染有血迹。
“白痴东西。”
场外，清晖学院的领队不禁骂了声：“这小子又开始犯浑了。”
白元叔有些奇怪，歪了下头：“人呢？”
“后面。”
清冷的声音倏然在背后响起，与此同时寒意倾袭，瞬间将少年淹没，眨眼间连带身下的钢铁战犀一同被冻成冰雕。
“才十五岁就达到玄境中阶，确实有点天赋，难怪被清晖破格录取。”墨寒羽手指伸入他的衣襟，凝固在少年体表的坚冰在他的触碰下如水流般涌动起来，让他轻而易举将少年的储物戒取了出来，拿出里面玉牌。
“太恃才傲物了。”墨寒羽在白元叔眼前晃了晃玉牌，少年眼睛跟着他滴溜溜的转。
“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突破上阶了。”墨寒羽轻飘飘落下一句，捏碎玉牌。少年连同他身下的战犀一同消失在场。
回到赛场，少年身上的冰封并未解冻，还是裁判帮助他将体表寒冰消融，这才得以活动。
白元叔刚出冰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搓着手臂。
“臭小子！”领队给他当头一棒，怒声道，“早就给你说过不要轻敌，你就是没往脑子里去！”
“那，那是因为我看他明明只有下阶……怎么会？”白元叔自知理亏，但仍有不服。
“怎么会？！”领队在他脑门抽了一条，“遮掩身形修为的炁器你没见过？还怎么会……”
“啊，原来如此。”白元叔恍然大悟，撅嘴道，“他也太狡猾了！”
“是你自己白痴。”领队实在拿他没办法，明明这小子天赋不错，就是喜欢自以为是，这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可恶，真卑鄙。”白元叔冷哼，“要是正面打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下次我一定要报仇。”
领队实在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指了半天终于放弃，将他领了回去。
“领队，元叔说的也没错嘛，就是那个邪修太狡猾了。”队伍中，身材妖娆的女子附和道，“明明是上阶，还要装作慌忙逃命的模样。”
“左韵。”领队朝她投来警告的目光。
“我又没说错。”左韵轻哼一声，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呜呜左韵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白元叔扑上去撒娇道。
“唔，这个可能会有些难啊。”谁想左韵却笑道，“谁知他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白元叔吸了吸鼻子，轻哼一声：“出不来最好。”
左韵瞥了眼投影里平平无奇的墨寒羽，眼眸不经意间流露几分高傲。
对此墨寒羽一无所知，拍了拍衣裳，庆幸这衣服用料珍贵，没有一点破损与污渍。
墨寒羽望了眼四周。此时他正在一处山脚下，身旁是翻滚宽阔的江口，江潮汹涌澎湃，好似怒吼的怪兽，随时可能将人吞噬。
墨寒羽刚理好的路线又被打乱，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不禁让他有些烦躁。
“这群人……一个接一个，真烦啊。”墨寒羽微微皱眉，压下眼中不耐，伸手在江上搭出一座冰桥，顺利到达对岸。
眸中金色闪过，墨寒羽再次确认了方向。
“枭……等我。”
漆黑的眼瞳闪过几分担忧，当然，秦枭的实力并不让他担心，他担心的是，万一在他靠拢过去的途中秦枭越走越远怎么办？
……果然还是快点吧。
墨寒羽想着，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