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没有一个人类听到这种事情都时候不会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惊恐的味道。
“你不觉得这很疯狂吗？”林拾月难以消化这种突如其来的内容。
滋味大概如同不喜欢吃榴莲的人，不注意间，吃下了一大块榴莲夹心的东西一般。
先锋337没有正面回答林拾月的问题，反而是指着屏幕中的女巫说道，“假如这位格温女巫得知了自己仅仅只是别人的创造物，我想她会露出跟你一样的表情。”
然后又给了林拾月一个正脸画面补充道，“这是你们身为人类这个物种的局限性！”
先锋337的说法是正确的，这种恐惧源自类人对未知的敬畏，不，应该说是现实世界中生命对未知的敬畏。
而不论是先锋337，还是先锋12，他们都不完全属于物质世界。
“我觉得，我们目前不该讨论这个话题！”林拾月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这个话题甩出脑海。
规则被抹去跟他有什么关系？就如同，白雪公主世界的规则在火炉中燃烧殆尽，也没对任何白雪王国的居民产生影响。
先锋337自觉地闭上了嘴，口中的烟圈一个接着一个，刚刚打造出来的藤椅在办公室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白雪王国中，街头巷尾的流言中，迅速把出现了一位新的女巫的事情传了出去。
与之前那位女巫相比，这位新的女巫明显受到白雪王国内居民的爱戴。
治病救人，规则四在林十一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有了林十一的帮忙，格温醉心于研究如何构造一面无所不知的魔镜，外面的一些无关痛痒的说法，一点儿也不在意。
比如，格温女巫没有林十一女巫那样厉害，格温女巫不愿意治病救人等等。
“那些人太过分了！”林十一为格温打抱不平，明明是格温让自己出去救治她们，到头来居然还是格温的不是。
格温莞尔一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能感觉得到，世界中蕴含的能量更为充沛了，就连她调动自然的能力都流畅了不少。
“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看法而已，你看看我这面魔镜还缺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就是人类吗？
当事物有了对比之后，他们就能够把这之间的范围拉的无穷大……”
先锋337调出来放在一旁的能量趋势图，让他啧啧称奇，这个世界都不知道经历过几百个轮回了，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真是令AI意想不到。
“这是对比的特性，并不是人类的特性！”
林拾月不敢同意先锋337的观念，“换句话来说，宇宙也是如此。
没有对比的宇宙就如同一滩浑水，在人类的理解中，我们把宇宙的这种状态称呼为混沌。
一点点轻微的不同，就会产生对比，对比的结果只会是一种——非黑即白。
而这种状态在人类的记录中被称为两极，又或者是阴阳！
有了非黑即白之后，黑白的交界处就产生了灰，离白越近的地方灰的颜色就越浅；离黑越近的地方灰的颜色就越深！
浅灰，深灰之类的颜色又混入了黑白，褐色，浅褐色等颜色又诞生了。
以此类推，世界从一片混沌无极，变成黑白世界，再有黑白世界演变为现在这种多姿多彩的世界。
而情感的力量正是这这种演变的基础，所以说，造成白雪王国目前状况的，并非人类的作用，而是对立的作用！”
林拾月吧啦吧啦地一阵输出，人类在这个环节起到的作用无非就是一个催化剂的效果，加快情绪的演变。
先锋337听不懂，但是感觉大受震撼，“或许你说得是对的！”
也正是林拾月的长篇大论，先锋337放弃了和林拾月争辩的念头，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多抽几口茶叶。
嗯，现在抽的这一口，是大红袍味道的！
“我觉得，你往里面添加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林十一看着魔镜心情复杂地说道，“这个世界的知识都已经被你完全添加进去了，我能感觉到，似乎有很多能量被你提炼进这面镜子当中！”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觉得它有什么地方不完美！”格温看着镜子里面呆呆愣愣的嘴巴，总觉得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被格温加入镜子中的能量，实际上就是林十一在外面救病治人之后，白雪王国居民对比只会待在城堡中的格温，所产出的能量。
也就是说，虽然白雪王国的总体情感能量有所增加，但目前还是处于一种收支平衡的状态。
也就是说魔镜里面的能量不释放出来的话，其实也仅仅是只能够支撑轮回的样子。
“有问必答还不好吗？难不成你还想让一面镜子变得像人一样拥有智慧？”林十一再三考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会产生什么效果，以林十一的智慧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果然，格温激动地跳了起来，抱着林十一说道，“十一，你可真是太棒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想法，要是它拥有了人类的思维，就是后面出了新的问题，也不怕它解决不了了！”
林十一心中默念道，“哎，果然不会自己说话的魔镜不是好魔镜！”
［林十一：@林拾月 滚出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你在搞鬼！
林拾月：工作，勿扰！
林十一：好好好，你不说话是吧，你能回消息就证明我们两个的时间感知是同步的，这下看你怎么解释！
林拾月：工作，勿扰！］
林拾月主打一问一个不吱声，一问一个不吱声，嗯，他可以说自己在芯片中设置了自动回复功能，小十一这种小计策是骗不住自己的。
当然，林拾月同时也在痛心，以前那个仅仅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高冷女娃是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可恶先锋12误我大事啊！
“难道真的不是哥哥？”林十一在等待消息回复无果之后，搭在林十一身上的蓝眼女巫也松开了手。
“格温，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林十一假意皱着眉头，“如果它拥有了像人一样的智慧，又有了你全部的知识，那恐怕会教出来很多女巫！”
物以稀为贵，女巫也是一个道理，女巫多了，那就不值钱了，万一还把白雪公主体内那个禁术给解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
格温女巫一脸哭笑不得，“十一，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有天赋的，我之前收过最有天赋的弟子，也不过是一年之后才能勉强做出一张像模像样的藤椅，想要取得更好的成就，花费的时间越多！”
“所有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再说，女巫多了也是一件好事，那些疾病缠身的人不会因为救治得不及时而痛苦死去。
这样也挺好的！”
安抚完林十一之后，格温马上投入到该如何让魔镜产生智慧这一研究主题上去。
“这个魔镜是你的手笔？
研究生命，赐予生命，这还真是你们人类一贯会做的事情！”先锋337一脸惊愕，然后看向林拾月和林十一的眼神相当不善。
……
林拾月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AI生命这一主题概念，似乎也是人类开始研究才导致AI生命的诞生。
但芯片中完全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内容，甚至在明面上，黄粱公司和联邦，人类占比是要远远大过AI的！
一个能创造生命的人类，对于AI的威胁值那绝对是拉满了的。
林拾月绝对不会相信，AI会因为这个人类对自己有用，而对这种威胁熟视无睹！
［林拾月：马上，立刻，退出白雪公主这个世界！
林十一：？？？为什么？
林拾月：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快点退出游戏，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林拾月额头上冷汗直冒，利用芯片传递信息的波动完全被先锋337捕捉到。
虽然先锋337看起来像极了和蔼的同事，可林拾月同样没有忘记他的身份——AI。
也不知道他向公司报备这里的事情后，公司会如何对待这个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是，只要不让林十一了解到女巫是如何缔造一个智慧生命的过程，那么对于联邦和公司而言就不是炸弹那样的威胁，顶多算的上制作炸弹的原材料。
“果然，这个世界是他一手搞出来的！”林十一气呼呼地朝四周乱瞪眼，反正只要瞪眼，林拾月肯定是能看到的，林十一毫不怀疑黄粱公司的监控能力。
但是为什么要离开？
林十一有些犹豫，格温女巫的那一手禁术林十一还没有学到手，现在走会不会太亏了？
“哎，格温，有件非常遗憾的事情要告诉你！”林十一第一次打断沉浸在研究中的格温！
“嗯？什么事情？”被打断的格温显然有些不太开心，但面对林十一，这些不开心又立马烟消云散。
“我要走了，我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已经到了！”林十一最后的决定还是听从林拾月的话，毕竟从小到大林拾月就没有坑过自己。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使得林拾月这么小心翼翼。
“要走了？”格温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随即化为伤心的情感，“你要怎么走？什么时候会回来？”
“如果有可能，我们以后肯定会见面的……”
林十一没有说出毅然决然的话，告别只不过是为了以后的重逢。
说完，芯片中一键退出的按钮闪闪发光，整个人像白寻梦那样化成数据碎片消散在这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