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纵使不懂中文，但看着坐在病床上掩面而泣的美丽女人，倒也能感受得到几分情绪。
像他这般的病人他实在是见多了，人都是这般，为有限的生命可能即将终结而感到痛不欲生。
他很能理解。
医生默默地走开，偌大的病房里仅剩下他们二人，巨大的阴霾笼罩着两人心间上的所有感受，驱之不散。
“抱歉。”
贺清让捧起她的脸庞，依旧冷冽如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破碎与心痛，却又如同冬日的初雪一般，迅速融化消失不见。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要让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会疯掉的……”
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杨芮刺向她的那一刀开始，她就变成了一个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人，精神世界的匮乏与贫瘠让她痛苦不已。
这样的痛苦远远大于身体上所承受的东西。
可这近乎的祈求的话语，对于贺清让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他依旧那柔情绵绵，温柔到滴水的话语却又那般的残忍，
“等结束完这一阶段的治疗，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我的身体很好。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身体不舒服，你不告诉我实情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煎熬。”
齐祁不肯罢休，将脑袋扭到了一边去，不再看他。
“正如你所说，我只是想要百分百确定你是健健康康的，仅此而已。”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贺清让将废话文学发挥到了极致，这样的沟通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齐祁不愿再继续问下去，反正问来问去的结果都是一个样，便直接蒙上被子，不理睬。
他的权势滔天，不想让她知道一些事情，她又如何能够得知？
贺清让冷峻的眉眼注视着的床上跟他置气的人儿，安抚性的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却也未曾离开。
他说过，他会补偿她的，他的余生，注定要与她纠缠不休。
……
疗养院的草坪上来往的人不多，更多的是老人，更多的是来看望病人的家属，小孩儿拿着气球在绿茵场上奔跑着，欢声笑语，快乐至极。
座椅上坐着一位正拿着药品说明书专心致志折纸飞机的女人，飞机的形状十分简单，纤细的手指却很是灵活，拆了又叠，叠了又拆，无聊的事情于她来说，却也有几分的有趣。
“齐小姐，我们该去做下一项检查了。”
护工在一旁提醒着，自一周前她发过脾气之后，做这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检查，她都不想要贺清让陪着。
这个男人倒真是如她所想，除了晚上依旧搂着她睡觉之外，便真不近她的身。
齐祁不为所动，继续研究着手里的纸张下一步应当如何的叠，可下一秒，那的张纸便被人猛地抽走，耳畔传来一声衅笑，
“我会的种类很多，要不要学一下？”
齐祁微微仰起头，见到眼前人微微有些震惊，可却又迅速恢复神态，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需要，也不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