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荇笑吟吟地看着何氏，丝毫没有多余的情绪。
何氏瞪着顾南荇，九王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府中都是男宠。
她可不信九王爷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女人为难丞相府。
但是顾南荇说的皇室颜面和御史弹劾，倒是让她心里忐忑了。
九王爷可以不在意顾南荇，但是不能不顾皇室的颜面。
看顾南荇这架势，是要把事情闹大啊。
那就先把人弄进府里敲打一番好了。
这么一想，何氏又换上了端庄的表情。
“是下人没弄明白规矩，八小姐跟我进去吧。”
翠云看着顾南荇，眼中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要是自家公子从前也这么刚硬，哪里会受那么多欺负？
何氏身边的三小姐顾婉月瞪了顾南荇一眼，挽着何氏的手臂走在前面。
顾南荇进府之后先去拜见了顾征。
刚一跪下行礼，就听见了啜泣声。
“老爷，八小姐成了九王妃了，也不把咱们顾家当回事了。我好歹是嫡母，在府门口就被八小姐一顿回怼，我不活了。”
何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三小姐顾婉月也跪在了何氏身后，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还好太子殿下此时在竹林抚琴，不然看见咱们家女儿这样没有教养，不知道心里要怎么想。”
从顾婉月抬出太子开始，顾征的脸色就变了。
他现在最在乎的婚事，就是顾婉月和太子的婚事，那才是能决定顾家兴衰的。
至于顾南荇的婚事，顾征根本没往心里去。
一来九王爷不近女色，二来九王爷命不久矣，朝野皆知。
所以在顾征看来，顾南荇的婚事只是给太子登基铺条路。
“小八，你怎么还这么不守规矩？真是无法无天，管家，家法伺候。”
顾征惩罚顾南荇，已经是很习惯的事了。
顾南荇本来还半跪着，听见顾征的话直接站了起来。
想起原主小时候的过往，跪祠堂，挨饿，简直是家常便饭。
要不是原主在顾家没感受到爱，也不会太子和颜悦色，他就一颗心都送了上去。
“父亲是不是搞错了？我是上了皇家玉碟的王妃，顾家没权利对我动家法。”
顾南荇气势凛冽，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顾征有一瞬间的呆滞，甚至在顾南荇身上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帝王之气。
但是顾征毕竟是当朝宰相，也不是何氏那么好忽悠的。
一拍桌子，“你就算是皇后娘娘，也是我顾家嫁出去的女儿，今天我亲自给你动家法。”
“管家，鞭子拿来。”
其实顾征也是心里清楚，九王爷不会给顾南荇出头，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要是换一个得宠的王妃或者后妃，他是不敢的。
顾南荇冷笑了一声，冲着房檐的方向，“你们热闹看够了吧？下来帮本王妃办点事。”
这两个暗卫刚跟上的时候，顾南荇就发现了。
现成的人不用，可惜了。
青玄和紫玄在房梁上对视了一眼，只能无奈地现身。
“参见王妃。”
顾南荇微微点头，“嗯，王爷怎么吩咐的？是让你们听我的吧？”
青玄嘴角一抽，王爷说的是……监视的意思。
可这话肯定不能说，尤其不能当着顾家的面说。
“是。”青玄只能咬着牙应了下来。
心里有些忐忑，王妃不会让他杀了顾征吧？
顾南荇看了眼顾征的书房，冷声说道：“给本王妃砸。”
顾征手指都开始颤抖，指着顾南荇，“你敢。”
顾南荇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天大的事，他和他男人都兜得住，还能惯着这个老犊子么？
青玄和紫玄对视了一眼。
两人本来就对顾家印象不好，再加上在洛九宸手底下习惯了天不怕地不怕。
一个丞相府的书房，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
从两人动手开始，顾南荇就退到了书房外。
何氏搂着顾婉月站在边上瑟瑟发抖，顾征气得腿都哆嗦。
“你……你真是放肆，老夫今天打折你的腿。”
说完，抓过管家手里的鞭子就朝着顾南荇的腿抽了上去。
顾南荇闪身往后退去，只是退了三五步就落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顾丞相这是干什么？本王的王妃惹到你了？”洛九宸清冷的声音在顾南荇身后响起。
顾南荇的甚至能察觉到洛九宸说话喷洒出的热气。
顾征看清来人，急忙跪下，“参见九王爷，不知道九王爷驾临，老臣未曾远迎，王爷恕罪。”
顾征一瞬间整个后背就被冷汗淋湿了。
这位活阎王怎么来了？
洛九宸没叫起。
而是看向顾南荇，“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人知道他走到院门口，看见那一鞭子的时候，吓得心跳加速。
“我没事，就是一生气砸了顾丞相的书房，他老人家要打折我的腿。”
洛九宸轻笑了一声，“没事，砸了就砸了。”
又沉着脸看向顾征，“顾相损失了多少财物，去九王府报个账，本王照价赔。”
顾征还在地上跪着呢，“不敢，砸了就砸了，不算什么大事。”
屋里还传出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呢，青玄和紫玄见自家主子来了，砸的更来劲儿了。
一边的顾婉月看洛九宸已经看呆了。
她第一次见洛九宸，就倾心不已。
可惜，这个王爷虽然权势滔天，但是于皇位无望。
而她，只能嫁给一朝天子。
顾婉月嫉妒地看着顾南荇，凭什么一个庶出的女儿能嫁给九王爷为正妃？
她也配？
这样的绝世好男儿，就应该是她的。
哪怕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她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怒意。
顾南荇不是应该进府就被折磨死么？
“顾相起来吧。”洛九宸忽然说道。
顾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王爷，去喝杯茶吧？”
洛九宸微微颔首。
顾南荇则对洛九宸说道：“王爷，我想去从前自己住的院子看看。”
洛九宸点头同意，顾南荇就往后宅去了。
他还想会会太子呢，总得先看看敌人什么德行。
不出所料的时候，在花园的角落遇到了太子洛谨言。
“小八，你还好么？九皇叔没为难你吧？”
洛谨言一脸的关切，一声小八叫的极为顺口。
曾经就因为太子叫原主小八，让原主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才对太子芳心暗许。
顾南荇听到这个称呼，却只觉得恶心。
后退了两步，“太子殿下，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九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