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片段集40年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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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简短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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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8年9月\/某国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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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lk eternal. 我不停地走。

Am I... awaited? 你...是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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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还是火焰,正如数年来这个世界一直燃烧着的火焰一样。它烧灼着肉体,也烧灼着精神;它烧掉了人,也烧掉了物;它烧掉了物质,更烧掉了人心。

或者,你该说它烧掉了人心中的善,还是烧掉了恶呢?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你应该可以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任何的判断标准都是由你的相信才能对你产生效力的。

此刻,在这燃烧殆尽的一处街区里,正是这样一个状况。在这灾难之后,总会有人在苟延残喘、不愿放弃活下去的任何一丝希望。也会有心灵早已死去、早已在内心深处放弃了生之希望的人。

但这些都将在今夜结束,它会在今夜落下它最后的帷幕。即便它还没有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它也不会再是那个令人恐惧的“紧闭房门外的不知名怪物”,而只会是那个“邻居家传来的非人类喊叫”。大可不必担心它会在今夜至你于死地,只需等待明夜的下一次审判即可。

昨日的死亡将化作明日的艳丽之花,这花足以让明日的生者宽慰自己的破碎之心。要论有何悲伤,那便是今日的死者都倒在了黎明到来之前吧。

……

在这片倒塌的建筑废墟上,救援人员们正在按照生命信号探测仪的指示挖掘着指定位置的水泥块和砖块。但就在一处挖掘地点刚刚完整挖出来时,本来应该虚弱的待在狭小空间(通常都是这样)中的被困者,却突然伸出了他的手。这让周围的救援人员大惊失色,他们赶忙接近到这个人面前查看情况。

“咳咳……请问现在是几点?”又是一个出乎救援人员预料的情况,这样一个刚刚从倒塌建筑物中获得救援的人,“获救”后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关心自己的处境,而是现在是几点这种好像赶着上班的话语。

“大概是下午4点35分吧”救援人员虽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问这问题,但仍然迅速的回答了他。

“想不到我居然晕了这么久吗……得抓紧时间了,今晚就是结束的时刻,我可不能迟到呢……”

在从废墟里完全脱身后,这个人不顾救援现场的人们的劝阻(其实只是他千方百计的摆脱了负责治疗的医护人员以及志愿者)离开了这片只剩下废墟的街区。

在他行走于层层叠叠的临时急救地与倒塌的楼房时,还在嘴中低语着些什么话。

……

“请求链接,链接终端编号tb1789,验证码Zx。”

[验证通过,确认链接终端等级为c,单位星座局,个人身份代码tb1789。开放权限。]

在某个人对着手中拿着的手机(有一些地方与通常所见的手机型号都不同,实际上不能说这是手机,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通讯终端”)说出一句仿佛是暗号的话后,从屏幕碎裂大半却还能使用的手机中传来了一阵一听就知道是电子合成音的女声。接着,手机屏幕上的界面仿佛像变魔术一样变成了充满未来感的界面,原先“正常”的手机桌面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美中不足的是碎裂的屏幕与画面实在是不相符。

“是这里吗?距离目标地的距离是……还有大概57分钟,应该能行。只是看起来还需要与四队汇合,可现在没法直接联络他们啊……这样的话就得先走路亲自去找到队员们吗?”他边看着手机上显示出来的城市地图和各种特别的信息,边喃喃自语。

在收好手机并记住刚刚显示的内容后,一个在黄昏之时仍然独自奔波于城市各处的人又踏上了他的路程。看上去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注意到他藏在衣服里面的身体,已经缠上了层层绷带。

……

太阳缓缓落山,夜色渐暗,街上的人群多了起来。但人们并不是在悠闲的走在人行道上,而只是在急急忙忙的赶往目的地而已,没有人愿意放慢自己的脚步。为什么不愿意放慢自己的脚步,来“欣赏”一下沿途的景色?那当然是因为已经没什么好看的景色在这街道上了。

破碎成碎片与被各式颜料泼洒的沿街商店玻璃窗,曾经被火焰灼烧过的焦黑地砖,凹痕累累的太阳能路灯,阴沉沉的天空,萧瑟破败的建筑群,面无表情的来往路人,禁止运行的地下铁路和公交车,时不时经过的救护车和警车……这有什么好值得你驻足,甚至是看一眼的“景色”可言呢?有的只有忍不住让人快步行走以借着双腿摆动来躲避的想法而已。

但就在这片不是寂寥却胜寂寥的街景之中,仍然有人在活跃着,只是他们活跃的事情有点不太一样。

“队长,我们已经按计划埋设好炸药、向所有社交媒体设下定时发布的百人名单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颤抖的声音从这个倒在黑暗角落的人口中发出,而通讯终端另一端的声音也同样是颤抖的:“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牺牲我们会永远铭记的。”这句话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它链接的另一端的一个生命,却在听到这句话后欣慰的笑了。在他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前,他的生命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逝了。

“……通告全队成员,5分钟后执行最终步骤……”作为他们队长的人,默默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虽然这个命令只能由那些直到现在还活着的人来执行了。

5分钟后,一场极为“华丽”的火焰“表演”同时淹没了这片城市的多个街区。在火焰还未熄灭的时候,又到处都传出了警笛声。不过别误会了,这些警车的目标仅仅是冲进火焰覆盖范围内抓住试图逃跑的人罢了,不是说是因为这些警笛声才导致了爆炸的发生。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的

就在这个似乎一如既往的夜晚里,数十人在爆炸中死亡,数百人受伤,共计369名人员被捕。事件结束后被捕人员中178人被判处立即执行死刑,11人终身监禁,180人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

……

“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学校里度过的那些日子吗?如今想来那是多么美妙而又无忧无虑的日子啊。”

“那时候,我们都不会去想着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每天只是期待着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妙,有时遇到的些许挫折,在跨过去之后也只是为生活增添了色彩而已。”

“当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参与社团活动时,我真的感觉终于找到了以前一直想找到的能让我心动的事情。虽然有些人厌恶社团活动,只把它当做是一种虚度时光的东西,但我和我的朋友们以及你都认真的对待社团活动。或者说,其实我们把社团活动当做了我们的青春历程吧?”

“还记得那一天在花园中的那棵老树下的相遇吗?那天我们正好都逃了课,想要躲到花园里逃避繁重的学习,结果正好互相撞见了。”

“我真的没想到风气纪律部的部长居然也会逃课,而且还正好在我逃课的时候撞见了。”

“你满脸惊讶的样子我一直记得,直到后来你和我以及朋友们一起成立道德风气规范研究社这个古怪的社团时,我都一直觉得那个样子特别有趣。”

“刚开始的时候,那只是一个终日悠闲度日的闲混社团,多亏了你的身份才免受学生会的责难。没想到在经历一系列难以想象的冒险事件之后,它居然真的成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社团,虽然它的成员自始至终都没有超过10个人。但却影响了学校很多年……即使是在我们毕业之后。”

“回想那些冒险经历,那可真是一些能够写出好几部百万字小说的经历呢。我们快乐过、悲伤过、痛苦过、大笑过、沉思过、放纵过、谨慎过、张狂过;曾经受到千人敬佩、曾经受到千人指责、曾经挽回过所有的名誉;亲手洗刷一切冤屈、无意中一手造成悲剧、无意中偶然逆转;力挽狂澜、重蹈覆辙、万事大吉……我们几乎见识过了绝大部分人所能想象到的各种事情,也解决了诸多几乎是不可能解决的事”

“如今想来,如果不是我们去的那座学校是它的话,想必现在的我们也只是处处可见的普通人吧?也许那样的话,我们的结局可能会更好,而不是今天的这样。但我们的过去不是那个如果,于是我们只能走上了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荆棘之路。”

“但你和我都没有太多的后悔,不是吗?见证了太多悲剧的我们,已经不能再心安理得的生活了。”

“有人曾经说这只是被正义感裹挟着的生活,说这种信念终有一天会在现实的巨大打击之下破灭。可我们从来都不相信这种话。世界如此之大,难道还容不下我们的这一点点小小的愿望吗?那么多大到不可想象的愿望都曾在漫长历史中实现了,我们也坚信我们的愿望终有实现的那一天。”

“只可惜那一天我们是等不到的了,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有唤醒千千万万跟我们一样怀有梦想的人们,让更多的人一起为实现这个最伟大的但却又最自私的愿望而努力。”

“我们成功了吗?时至今日我仍然不能说成功了,但只有一点我可以确信,那就是我们离成功越来越接近了。正义感绝不是一个空洞的词汇,它应该是我们所有为之努力的人心中所愿。”

“向我们的朋友们,也为我们自己致敬吧!向这个最好的时代,向这个最坏的时代致敬吧!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但我们的时间有限,却仍然能爆发出超越人之一生的无限力量。我们已经为所有的后继者们开辟了道路,他们不必再经历我们犯下的错误和绝境。”

“但正如我们的前辈们一样,他们也必将直面自己的心灵深处,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

“只有正视内心的黑暗,然后用心之光明来抵抗黑暗,才能绝处逢生、凤凰涅盘。否则的话,那也就只是在重复历史的悲剧链条,终究是白茫茫的大地一场空了。”

“和你相遇的那一日我绝不会忘记,和你度过的每一段时光我也绝不会忘记。那是使我度过无数绝望的精神支柱,那是让我在直面最深处的黑暗时还能够感受到人间的温暖之物,那是让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对着所有应当面对之困难说出我相信我的信念的珍贵宝物。”

“我也是……这份弥足珍贵的回忆是我们共同的一生的宝藏,也是人类内心之光的见证之一。”

“无论过去了多少时间、经历了多少难以想象的事情,不曾改变的只有那颗在闪耀之星照耀下的坚强心灵,以及我和你之间的星之链接。”

“我爱你,愿为你摘下那颗星星,愿为你背负那摘星之罪。”

“时间的列车已经无法挽回的开动了。站台呢?我们呢?”

“我们用我们的一生来实现摘星之旅,用生命的历程来背负摘星之罪。”

……

“终于结束了吗?这个最糟糕的混乱时期……”

“一切都结束了,不美好的仗他们已经打完了,从此以后自有公理的冠冕为他们留存。”

“他们打完了一生中最后的战争,那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呢……”

“不必太过忧伤了我的朋友,这不是永世的和平,只不过是数十年的停战罢了,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也许将会在天堂与他们重聚吧”

一如既往的无声沉默,一如数年来这数千人的内心写照。他们的心早已在数十年前就坚如磐石,但任何人都会在获得希望后为同伴的逝去而感到悲伤,哪怕从前根本不在乎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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