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征眼眶微红，眼底发酸，“叶城已经筹集完物资，物资车准备明天出发。我会亲自带队。”
安然的语气没有过多的情绪，依旧平静地说道“大哥，我去吧，西北我比你熟。”
叶远征激动地拒绝，“不可以。”
安然嘴角微扬，笑得很难看，“大哥，你知道我一定会去，你阻止不了我的。”
是，叶远征知道他阻止不了，所以他这几天一直不敢告诉安然。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跟着去。
小时候父亲收到圣旨要领兵出征，叶安然就想跟着去，因为她走了两次大门太嚣张被抓回来，最后一次她要出门，她挑半夜时间，等到护卫换班的空隙，一溜烟就出去了。最后跟在小兵的队伍里走了两百多里路，她才重获新生，当时父亲跟自己知道安然竟然小小年纪跟着走了两百多里路都没有喊苦喊累，都惊讶不已。
“你的身体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安然嘴角微扬，“大哥你会帮我安排好的对吗？”
叶远征下意识地点点头，发现不对劲马上说“不对，你不能去。那边连日大雪，你的身体受不了。”
安然语气轻柔又叫了句“大哥。”近乎哀求道。
叶远征知道自己说不下去，红着眼眶就跑“我去给你准备行李。”
安然看着叶远征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哥这几年开始有白发了。
叶远征刚出门便遇到文秀，文秀怀里抱着一件红色大袄，是萧正礼前段时间刚刚命人送来的红狐所制。“我已经让白露去准备了，她的马车加了一层棉，炭火也都准备够了，刚刚也让处暑去信厉大，沿途会安排人准备好供给，确保她的炭火充足。海晏上山去找碧落神医，一会儿就会拿足够她吃的药，还有冻疮膏回来。小四会在下一个城镇等她，陪着她一起去，刚刚收到那边的来信，大雪已经变小，等她去到应该雪会更小，应该没那么冷了。”
叶远征看着文秀已经给他安排好，激动地抱着文秀，终究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即便再周全的准备，妹妹这一趟恐怕都回不来了。
文秀只能眼眶微红地轻抚叶远征的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安然苦了半辈子，她自私，所以叶远征一直在担心她，可她只是想保护大家，保护她爱的人。叶远征总是在担心她，可她总是给叶远征安排最好的。安然当年清醒之后便偷偷地把叶城大半资产都给了叶远征，而安泰作为她的亲弟弟却只得了小部分，而她的亲儿子小飞得到的却更少，文秀后来得知的时候问过她。
“安然，你为什么给我们那么多？”
安然只是微微笑道“这么多年我昏迷不醒，叶城一直都是大哥打理，没有大哥就没有现在的叶城，所以给大哥才是最合理的。”
“可你也不能只给那么少给安泰啊！”安然当时握着她的手，问到“是不是六娘说了不好听的话？”
文秀只是轻轻蹙眉，安然便猜到是了。六娘是后面安泰找的娘子，是她昏迷的时候成的婚，听说是安泰自己找的意中人，没什么大错，本质也是良善之人，但日常有点小贪，说话不怎么过脑子，嘴上总是没把门。
“六娘单纯，她只是爱逞口舌之快，你做大嫂的，别跟她计较。”
文秀解释一下，“我没有计较，我知道她就是那性格，只是远征比他多太多，我实在......”
安然轻笑“少有见人嫌钱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