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桥还在暗戳戳的想着该怎么委婉的问一下老板现在在哪里...
就听虞暖有些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
“N国...这..应该不是方家的资料吧？”
甘桥伸长脖子一看，瞬间呆住。
不好，他怎么把那家伙的调查报告也一起给夫人了。
他不清楚能不能见到老板，但知道之前老板安排人去装信号屏蔽器的事，所以来时他索性将查到的东西都打成了文件。
没成想，不小心都给了夫人...
怂唧唧的甘桥看到虞暖扫过来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脑袋，迟疑着道，“夫人，那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调查报告。”
看着他一脸紧张的盯着手上的资料，虞暖虽然好奇，但还是还给了他，没准备为难他。
只是随口一问，“你家老板这是难得记起自己军部上将的大号，要为民除害？”
视线重新落回手里方家的资料，好一会没听到回应，她手一顿，抬头眉头微蹙，“难不成...是因为我？”
她想起来了，封景佑上次没及时赶到医院不就是因为去N国出差了。
甘桥神色复杂，夫人要不要这么敏锐...
“所以，他这次去N国是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知道是和她有关的，虞暖便不准备让他这么混过去了，虽然还是坐在地上，还需要仰视他，但眼神却颇有压迫力。
甘桥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想了想，老板只是说不必让这些小事叨扰到夫人，也没说夫人问了之后他也不能回答啊。
于是，想通了的甘桥一秒倒戈。
将这次去N国处理那个杀手组织的过程都交代了，包括那个杀手头子最后的那一番找死的话。
虞暖蹙了蹙眉，“这样啊..”
这样说来，这杀手头子的话也是刺激到封景佑的一环...
谁让那么巧，他诅咒完她就出事了。
完了又连着几天的噩梦，封景佑要是不发病才是不正常了。
“夫人...您别怪老板，那人说的实在可气，别说老板就是我都差点要控制不住弄死他了。”
“我怪阿佑做什么...”她纳闷的看着他。
收到夫人眼里明晃晃写着‘你颠啊’三个字，甘桥：“...”是他错了，忘了夫人早不是一开始的柔弱小白花了。
那是能和老大齐名的影queen，他居然会担心夫人会觉得老大残忍。
甘桥讪笑一声，趁势道，“就知道夫人大度，您也知道老板那么在意您，再加上您出事，难免情绪会崩溃，那做有些事的时候..可能就.就有些不考虑后果..”
说到后面，甘桥的声音就越心虚，眼珠子左右瞎转就是不敢看虞暖。
虞暖冷嗤一声，“你倒是挺有觉悟...不愧是他的好特助。”
狗男人都乖乖认错了，他的好特助还绞尽脑汁要给他洗白...
甘桥感受到凉飕飕的目光，立马紧抿起唇，抬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虞暖：“...”
“既然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要调查？还有...”
虞暖挑了挑眉，“那头子这么恨我？我刨他家祖坟了？”
“那当然不可能的...”
虞暖点点头，就说嘛，她连N国都没去过，怎么可能闲的没事去得罪人祖宗，她也不是谁的坟都刨的好吧。
就听，从脑袋上来的声音，甘桥弱弱的补道，“没刨人祖坟，也就是不小心给人绝后了...”
“...！..？”
虞暖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莫名有些危险，“甘桥，你胆子大了敢诽谤我？”
本以为是无稽之谈，却见甘桥一脸的复杂还有纠结。
虞暖沉默了..
言语里不经意带了些心虚，“我..什么时候干的？”
这下甘桥直接将还给他的资料重新递过去。
“这是刚查到的，那个会长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很是宠爱，两年前他做任务时意外伤了根本，便更加珍视这唯一的儿子。
正因如此，他那儿子被养的不堪顽劣，更是因为他老爹职业的原因，耳濡目染了心狠手辣的做派，以折磨霸凌他人为乐，害了好几条人命。
他爹更狠，担心儿子会受到受害人家属的报复，索性发布追杀令，让人一家都下了黄泉。
事情终于还是被其中一个幸存下来的家属发现了，那人经历全家惨状，一心报复，蹲了许久等到那人儿子落单，开车撞了上去，撞完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碾了好几遍，等送到医院的时候，那个孩子全身骨头近乎全断。”
虞暖皱着眉等他说完，“这都没死？”
她看着资料上的照片，瘦弱的男孩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无血色，眉眼的戾气之重却一点看不出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本来是还活着...那杀手头子耗尽家财就为了治好儿子，为此不惜跟p国那些人合作，就是因为他们承诺可以让他儿子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
“后来p国实验基地炸毁，那个儿子也死在了那里。”
虞暖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夫人您别多想，我们调查的时候问过很多经手过的医生，现在的医学水平根本救不了那个孩子。所以您明明是背锅的。”
甘桥干巴巴的劝解道。
烬森为了人体实验害了许多人是事实，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当时虞暖让人炸毁基地时，里面除了孩子是自愿送进去的外，还有没有像南桉风这种被强行困住的‘实验品’。
客观来说，虞暖身上确实背上了许多人命。
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谁又敢肯定的说她做的就是错的！？
五十年多年前对烬森实验室的清剿，就是因为顾忌的太多，才给了他们休养生息重新来过的机会。
在甘桥担忧的目光里，虞暖将手里的文件揉搓成团，一个流畅的抛物线从他面前划过，落入垃圾桶中。
“是你多想了...”清冷的声线毫无感情的响起。
“既然死的是该死的人，我难道还要反思自己？”
烬森的实验都是用人骨堆积出来的。
受害者和既得利益者她还是能区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