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竟然是....
这一刻，虞暖只觉寒气从脚底迅速侵入身体的每一处，地底的空气稀薄的她几乎窒息。
“这是...什么？”
她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当意识深处的庞然大物突然真切出现在眼前，那一瞬，她不由的恍惚...
仿佛，她在全息投影看到过的，百年前的画面重现眼前。
或许是那位传输的意志太过坚定，她竟觉得自己也是当年星舰上的一员...
同样，凝望着眼前被巨大玻璃罩保护着的，外观依旧如闪耀的明星科技感十足的星舰，男人淡淡开口...
“200年前，大陆上横空出现了许多天之骄子，他们横跨各个科学领域，为当年的医学，生物等科技研究事业都做出了巨大贡献，甚至有野史记载，特总军局的建立，便是源起于他们...”
他看向虞暖，正好对上虞暖复杂至极的目光。
他不动声色继续，“特总军局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天之骄子，让他们能够不受外界困扰，为全世界的发展继续发挥热量...”
虞暖垂下头，克制着那些情绪，敛起的眉眼恰好闪过一瞬的讽意。
“抱歉啊，首领大人，是我见识短浅了，竟然从未听过还有这些先辈的存在，既然他们都为了人类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那一定也是在史书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吧？”
她娓娓而来，抬眸间，眼神已经变的清澈而天真，仿佛真的是这样想的。
而身边原本神态自若的男人却明显的僵了一下，不过到底是首领大人，心理素质何其强大。
他面色瞬间自然，更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啊，若那些天才还在应该是要名垂青史的，可他们却在某一天全部失去了踪迹，恰逢那时特总军局内乱，猝不及防的一场大火烧毁了机密室关于他们的所有档案....”
男人锐利的眉眼一错不错的注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看不透的清眸里看出什么破绽。
那对冷淡的眉眼挑了挑，轻声低语，“这么巧啊...”
善读人心的首领大人当然不死心，继续试探道，“同一时期能出现那样一些惊才艳艳的少年少女，虞暖，你怎么看？”
虞暖眼睫轻颤几下，“首领大人希望我怎么看？能在同一时期出现这样一批天才，没被埋没了天赋，该说当时的当政者还算惜才？”
听到她这些明显装傻的话，封景森心里有些烦躁，虞暖远比他想象的更能沉得住气。
也更棘手...
“曾经我也跟你一样想，直到...我的老师竟然说那些...‘天才’都是来自外太空的生物，而你面前这架明显凌驾现存文明的星舰便是证据。”
他将回旋的皮球戳破，迫使虞暖不能再避重就轻的敷衍他。
长久的沉默萦绕着偌大的地下空间，冷硬的星舰四周闪烁着未知的星芒，熠熠不灭。
忽然，虞暖嗤笑一声，“外太空生物吗？这么荒唐的事情首领大人也信？”
封景森倒不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眼睛，“就算我再不愿相信，可证据都已经在眼前了，不是吗？”
虞暖对上男人成竹在胸的目光，有一瞬觉得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在这双眼里赤裸。
封景森看着她说的话，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星舰是‘他们’存在的证据，她的存在...亦是。
那双鹰眸的锐利颜色试图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而在与叶玄宴见过面之后，她也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须臾，她像是泄了气，“封景森...既然已经掌握了证据，那你还在等什么？”
封景森被气笑了，这刺头，现在是连一句首领大人都不叫了，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终于看到了虞暖的妥协，男人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心满意足的移开目光，“远远不够啊虞暖...当年的真相和那些人的踪迹，我要你和我一起查清楚！”
虞暖神色复杂的看着男人的侧颜，眉心不可抑制的蹙起。
下一瞬，她眸底骤然变了神色，只听封景森继续道，“我知道南家包括你都是受过那位的恩惠，和蓝家有同样的渊源，只是蓝锦荣选择了一条错的路，而你，虞暖，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和他一样。”
虞暖张了张嘴，又咽下了脱口而出的话。
她垂下眸子，好一会才幽幽问道，“叶玄宴，到底告诉了你什么？”
...
三日后，负一层实验室...
听到门口的动静，虞暖下意识开口，“你怎么又回...”
她抬眸，话音一顿，神情看到来人之后变得极淡，“怎么是你？”
封景森不想承认他从虞暖的眼神里看出了那么一丝嫌弃。
轻咳一声，“崇沐让我跟你说你改良的药剂配方已经做出了一批样本，开始进入试验阶段了。”
“所以呢？”虞暖不解的看向他，“那老头是被你们监禁了？”
“？？我们监禁他干嘛？”封景森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虞暖这么问。
虞暖神情未变，只是眼中的不耐更甚了些，“既然没被监禁，一个电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怎么劳驾首领大人亲自跑一趟？”
封景森一噎...
看得出来他有多遭嫌弃了。
见她已然开始捣鼓她那些瓶瓶罐罐的试剂，封景森面色更沉了点。
拧了拧眉，他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道，“你之前送过来的证据很有用，根据司岩祁和封绍则的口供，我们得到了一份名单，是已经和烬森达成合作的家族...”
“原来首领大人是来感谢我的大恩大德的？”虞暖头都没抬道。
要是封景森不说，她都快要忘掉这两个人了。
封景森：“...”
男人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原本到嘴边的‘谢’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吧..日理万机的首领大人还有什么事？”
虞暖吊着个眼终于看向他，都抛了两块砖了，还不引出真正的玉？她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封景森被她看透，反倒是松开一口气。
直接道，“封邵则死了。”
闻言，虞暖倒弄药剂瓶的动作一顿，声音冷厉，“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