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安德烈的图片发了过来。
是他在浴室的照片。
周慕看了那张照片。他怎么会知道？
他用俄语又给他发了一遍。
「去问酒店的服务员。」
安德烈没再发消息过来，周慕深呼了一口气。还好不久这个莫名其妙的外国佬就离开中国了。
大约周慕快要睡了，安德烈的视频通话又传了过来。
这外国佬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吗？
要不是他认识他的导师，周慕现在就想把他拉黑了。
这是骚扰。
周慕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边的安德烈穿着浴巾躺在躺椅上，一副悠闲的样子。可惜露出了胸毛。
他看了看时钟，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实在不能有什么好语气：“什么事？”
“晚上好啊，我的伙伴。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安德烈问，那边灯光不是很明亮，一双蓝色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我的期末考。”
“哦哟哟。”安德烈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真是太可怜了，可以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我在中国逛逛吗？”
看吧，周慕说什么来着。
“不可以。”周慕说：“除非你可以和我的导师说让我免考。”
安德烈一脸无奈：“显然，这是一个无理的要求。”
“周慕，我对你爱莫能助。”
安德烈虽然能说中国话，认识的词语也不少，但总是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有时候还带着俄国人特带的卷舌。
周慕咬了咬牙，所以他在快要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拉他去当导游。
“那不好意思，安德烈先生，对于你我也是爱莫能助。”周慕说。
“你很不善良。”
周慕忍无可忍：“还是练一下发音吧，安德烈先生。”
周慕挂断电话就入睡了，幸好安德烈还是有点良知，没有继续打过来。
第二天，周慕早早起床检查了一下系统吃了早饭。今天他打算去图书馆学习，和苏小小一起。
苏小小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周慕去监督她一下。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周慕没有立刻去接。
他感觉一眼来电显示。
还真是。
这个外国佬怎么当上外国教授的？没有举报途径吗？
不接的话，这人还要在系统上打交道。
想着下次开会的时候，安德烈呲着大牙问他：“嘿，我的伙计，上次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周慕觉得他能够做出来，他感到头皮发麻。
接通电话，又是安德烈过分热情洋溢的语气：“嘿，兄弟。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玩吧！”
“我拒绝。”周慕说：“今天我要去图书馆。”
“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以，放轻松。”安德烈说。
周慕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还有别的事么？”
“我好不容易来中国一趟。”安德烈的语气有些伤心难过。
“哦——”周慕保持着风度：“那你玩的开心一些。”
周慕在图书馆坐了不到半个小时。
苏小小有些疑惑，悄声问：“你干嘛去？”
她从来没有见过周慕这种脸色。熟了以后差不多能感觉出来，大多时候周慕发脾气也只是假装发脾气。这个时候感觉周慕就在暴走的边缘。
他真的脸色铁青，浑身的怨气比鬼还重。
周慕说：“去当冤大头。”
能把周慕弄成这个样子的人也挺厉害了。
手机嘀咚响了两下，苏小小伸手去摸。
周慕的眼睛瞥了下来，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认真学习。”
“……好。”
这个表情，苏小小怕她说不好，周慕会把她脑袋拧下来。
周慕离开后，苏小小才敢打开手机。
是冯恬转发给她的关于周慕的一条帖子。
苏小小打开，越看越不对劲。这是一条黑帖，倒也不是普通的攻击周慕的长相成绩能力这些，这条帖子深扒了周慕的家庭。
里面还说的有头有尾，语言更是辛辣狠毒，带着人身攻击。直勾勾的指出周慕原本就不是他父亲的儿子，母亲小三上位，现在周父是某位局长和当地有名的k吧老板娘勾搭不清。
苏小小从头到尾看完简直汗毛直立，觉得太过可怕。写这样文章的人居心不良甚至很偏激其心可诛。
她又往后翻了几篇评论。
还好都是说不相信，觉得不可能这些。
浏览量和转发量都不大。
其实关于周慕的黑帖真的不多，但是学校也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社会，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存在。
和其他学校相比，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苏小小和冯恬聊了几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想着等有机会和周慕说一说这件事。
此时的周慕在古城帮安德烈拍照。
外国佬pose还挺多。
周慕把相机还给安德烈，实在有些不耐烦：“行了吧。”
安德烈拍了拍周慕的肩膀，手臂搭了上来，周慕有些警惕。
“拍的不错啊，朋友。”安德烈摇了摇他的肩膀爽朗的笑了两声：“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周慕头皮发麻，伸手把安德烈的手拨了下去。他真的心里有一些膈应。
“现在应该会用导航了吧。”周慕说。
“来都来了，一起走走吧。”
“hey，together！”
卷舌的英文口音让周慕青筋暴起。
看着安德烈兴致盎然的背影，周慕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心善了，这么一来他今天什么也干不成了。
“还愣着干嘛？快跟上！”
周慕陪着安德烈逛了一圈，这个俄国人体力还真不错，走了快一个半小时，看这个样子又要一个半小时。
别说军训了，当年红军长征也不是这个走法。
“你不累吗？”周慕问：“去坐景观车坐不坐？”
安德烈使劲的摇了摇头：“我们这样不好吗？”
“不……”
“嘿，周慕我的好兄弟！快赶上！”
这个情感充沛的感叹句，周慕握了握手掌。该死的俄国人没有常识共情能力也缺乏。
偏偏周慕又拿他没办法。他孤苦伶仃在国外，按安德烈的意思他是他在中国唯一值得信赖的小挚友。
手机讯息响了起来。
“等一下。”
周慕打开手机皱了皱眉毛，是山本玲子。
安德烈凑了过来：“哦，天呐，是铃子！”
周慕还在想着，安德烈已经划开了接听键，现在正在热情的和山本玲子打招呼。
“嘿，好久不见，我最亲爱的挚友我的伙伴！美丽的玲子女士！”
周慕诧异的看着露出八颗牙齿社交活跃的安德烈，他对谁都是一副这么热情上头的样子？
就在这走神的两三秒，安德烈已经自然而然的从周慕手中接过手机开始热火朝天的介绍这里的风景。
oK，又是卷舌的英语。好像从来没有标准过？